淩晨時分，程子琛才終于從酒吧的後台走了出來。

沈雲複一直守在附近，看到程子琛出現後，他幾乎是立馬就跟了上去。

他駕駛着車輛，小心翼翼地與程子琛保持着适中的距離，不近不遠地慢慢跟在對方的身後。

看着青年若有所思地低着頭，走在清晨寂靜的街上，看着他突然與迎面走來的人撞在了一起。

确切地說，應該是那個人主動撞上了程子琛。

在沈雲複的視角中，他能清楚地看到，青年雖然低着頭，但在即将相撞的瞬間，他分明迅速地側身避開了。

這樣的動作完全可以避免碰撞。

那個迎面走來的人卻故意改變了方向，才使得兩人再次碰到一起。

沈雲複在程子琛身後的位置緊緊跟着對方，這樣的角度使他無法清晰地看見青年的臉部表情，隻能觀察到青年對面那群人的反應。

從那群人的神色來看，雙方之間似乎起了一些沖突。

由于距離不算太近，沈雲複僅能隐約地聽見他們的說話的聲音，并不能聽清具體的内容。

就在這時，他瞧見程子琛的衣領突然被對方狠狠地揪住。

這讓他的心髒猛地跳動了一下，幾乎沒有絲毫猶豫，迅速下了車，徑直朝他們的方向快步走去。

那些人似乎并沒有留意到他的靠近，或者說他們完全不在意這個看似隻是路過的陌生人。

沈雲複看到揪着青年衣領的人，舉起了另一隻手，緊握成拳，而青年似乎毫無反抗之意。

他心中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步伐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幾分。

就在這時，青年突然轉過頭來。

沈雲複終于看清了青年的側臉，同時也看清了他臉上的表情。

那是一種深深的厭倦和冷漠，看起來像對周圍的一切都已經失去了興趣，不再有任何留戀。

眼神也如同深不見底的黑洞一樣，沒有絲毫光芒。

沈雲複的心中一震，他意識到自己之前感受到的并不是錯覺——

現在的程子琛确實如同一團火焰，熱烈的外表下是無盡的空洞和虛無。

他順着青年的視線轉過頭去，試圖尋找青年目光的落點。

然後，他看到了那個監控攝像頭，靜靜地懸挂在街角，悄無聲息地記錄着這裡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