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朝朝這下是真的耳鳴了。
要不是此刻他已經把卧室的燈關了,他或許能看到眼前暈乎乎的世界。
向野怎麼就把這個說出來了?
向野你就這麼水靈靈地把這句話說出來了?
你知道微博就算了,你怎麼還說啊!
蔣朝朝嗓子幹到不知道該說什麼,但好像也什麼都不想說。
“怎麼了?”
大概是蔣朝朝好久沒有開口,向野那頭問。
蔣朝朝這才發覺他的呼吸都很警惕。
于是他緩緩地大口吸氣,再大口吐出來。
好尴尬,想挂電話。
也是。
“我可以先挂一下電話嗎?”蔣朝朝直接說了。
那邊的向野好似頓了一下:“這麼嚴重啊?”
蔣朝朝閉上了眼睛:“你不懂。”
向野:“可以。”
“嘟……”
說挂就挂。
蔣朝朝手機一丢,把自己縮進了被子裡。
這下更安靜了,全世界仿佛就隻有他一個人的呼吸和心跳。
蔣朝朝以為這段隻有他自己的時間裡,他會想很多,可實際他從始至終都在腦袋空空。
空到他情緒平穩,空到他可以再次接觸向野。
再次拿手機出來,向野在微信上給他發了兩條消息。
XY:「我好像闖禍了」
XY:「抱歉」
蔣朝朝看着這兩條消息,抿嘴笑了。
蔣朝朝:「抱你的頭歉」
這話發過去,蔣朝朝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來自向野。
與此同時,向野也發來了消息:「不想接可以挂掉」
真有意思啊,剛才還尴尬着呢,這會兒卻因為向野這一兩句話,心情綿綿密密的。
蔣朝朝你這個人啊,你這個人啊。
蔣朝朝當然接起。
鈴聲因為他的接聽戛然而止,黑乎乎的卧室再次安靜下來。
屏幕上的秒針在走,但屏幕兩邊的人卻都沒有說話。
蔣朝朝換了個趴着的姿勢,他手枕着枕頭,下巴靠着手背,看着向野頭像下的秒針一秒一秒地跳着。
從10到15,再從15到20。
到了25秒,電話那頭的人先忍不住了。
“嗯?”向野發出了一個很輕的音。
蔣朝朝眼睛瞬間彎了下來,他也:“嗯?”
向野的話也帶着笑意了:“不說話?”
蔣朝朝:“你也沒說話。”
向野問:“生氣了嗎?”
蔣朝朝眼睛更彎了,但他語氣是正常的:“啊?生什麼氣啊?”
向野聲音似乎帶着笑:“是啊,生什麼氣啊。”
那既然向野這麼說,蔣朝朝可就生氣了:“你幹嘛把我評論說出來。”
向野這下是真的笑了,當然他也:“對不起。”
蔣朝朝本來想再辯論幾句,卻瞬間被向野的道歉折服:“那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
向野:“蔣先生大人大量。”
蔣朝朝:“我确實是。”
向野:“嗯~”
真的是,嗯得還怪好聽的。
蔣朝朝按壓住自己因此産生的莫名的蕩漾,開始解釋:“那個評論,我是看到大家都這麼說,我也跟上隊列。”
向野:“我知道。”
蔣朝朝:“不白看嘛,總要評論些什麼。”
向野:“我知道。”
蔣朝朝:“……”
你知道個屁。
我說什麼就是什麼嗎?
蔣朝朝:“你朋友确實很會拍。”
向野問:“隻是因為他會拍嗎?”
蔣朝朝偷笑了一下:“怎麼感覺有人想被誇啊。”
向野:“那你誇嗎?”
“那就誇吧,”蔣朝朝于是丢一句:“哥哥你超帥的。”
向野那邊笑得很明顯:“完了,有點開心。”
搞得蔣朝朝也好想笑:“你不應該聽慣了這種誇獎嗎?”
向野:“沒人誇過。”
蔣朝朝切了聲:“我信你。”
向野又問:“也這麼去評論别人嗎?”
蔣朝朝:“什麼?”
向野:“沒什麼。”
聊到這兒,門那邊突然響起了敲門聲,跟着是阿姨的聲音,她問:“朝朝睡了嗎?”
“你等等哦,”蔣朝朝對向野說:“有人敲門。”
向野:“嗯。”
蔣朝朝支起身,往那邊喊:“怎麼了?”
門口是阿姨的聲音:“你睡下了嗎?”
蔣朝朝:“沒。”
蔣朝朝再和向野說了句“等我”,就打開燈過去開門了。
原來是蔣知言晚上被阿姨說了幾句生氣了,飯也沒吃就出門了,現在還沒回來,阿姨打不通她電話,爸爸這會兒應酬也還沒回家。
“我讓我朋友給她打電話她都不接,想着她平常挺聽你的話的,”阿姨看着挺着急的:“可以幫阿姨打個電話嗎?”
蔣朝朝點頭說可以,也安慰了句:“應該沒事的,蔣知言可能還在生氣。”
阿姨歎了聲:“就是慣壞了。”
蔣朝朝抿抿唇。
要打電話,自然要用到手機,但是蔣朝朝不舍得把向野的電話挂了,于是先把向野的通話轉到平闆上。
要不要關閉麥克風呢?
不關了吧,好像也不是什麼大事。
蔣知言果然同阿姨說的接了蔣朝朝的電話,蔣知言也确實沒事,這會兒正在她朋友家玩遊戲。
蔣朝朝沒多說什麼,隻問她半小時内能不能回家,她答應了可以之後,蔣朝朝就把電話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