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華裝潢卧室内的黑金色床單上，萬淵正從女人那雙白皙彈軟的雙臂中脫出身來走至床邊。

他将散落在地上的衣服重新穿戴整齊，然後把女人的黑色蕾絲花邊内衣扔給她。

“你還真是不懂憐香惜玉。”女人拿着胸罩在萬淵的面前晃了晃，然後在他的注視下又撇在了一邊。

“你我隻是各取所需罷了，憐惜不憐惜，風情不風情的，并不重要。”萬淵看向女人的目光，大體隻能算得上看一件精美瓷器的程度，而他偏偏對這件瓷器沒什麼感覺。

“你們男人啊，嘴上說的和身下做的永遠不一樣。”

“一樣的，恐怕上不了你的床。”萬淵勾勾嘴角，露出一副實話實說，毫不摻假的神情。

女人笑了笑，表示不置可否，緊接着她從黑金色的絲綢床單上起身，将一件黑紫色的睡袍披上。她倚立在碩大的落地窗前，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室外被彩色霓虹燈映照的海景。

作為一名比萬淵存在時間還長的審判者，穆雲山更感空虛，那種巨大的，不可逃離的被吞噬感，曾經在某一段時間折磨的她寝食難安，晝夜難眠。可越是痛苦，她越是不肯屏蔽那些直觀的感受。

從那之後，她暫時舍棄了靈力構建起來的領地，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内，遷居到了人類世界。直到最近幾十年，她才決定縮短在人類世界居所的停留時間。

如今這一處位于繁華地段的居所，就是她偶爾消遣時才會來的地方。

随着“咔嗒”一聲，指尖的香煙被點燃，升騰的白色霧氣在穆雲山指尖彌漫開之後變幻出各種形狀。

“怎麼，你還真打算等到明年協議書上的期限？”穆雲山自從後來知道了萬淵和于情簽訂協議的事情，總會時不時覺得他的腦子有問題。放着逍遙自在的執行者生活不過，放棄了當年馬上要重生的機會，偏偏趁總部機密資料管理員不注意的時候選擇去偷取什麼“死亡記憶”。結果不僅被判決增加350年的工作年限，還因為笞刑搞得靈力大損。

“你後悔幫我了？”萬淵看向女人。

“後悔的買賣，我穆雲山從來不幹。反倒是你愛幹這種賠本的買賣。總部要多幾個你這樣的‘好職員’，也省得急着找新的執行者了。”

“這一點我很難贊同，據我所知，你手裡不是還有幾個‘自願’延期的人嗎？”萬淵看向穆雲山的目光裡，多了幾分諷刺的意味。

“你這樣說，很容易讓我懷疑你會不會去總部告發我。” 穆雲山的目光裡多了一分警惕，要知道她雖然是總部審判團的老成員了，某種程度上可以倚老賣老，但要真的觸及到總部禁令，她可一點便宜也占不到。

“我和你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告發你違規操作，對我一點好處也沒有。倒是我要提醒你，小心被别的執行者檢舉揭發。”

聽到萬淵這樣說，穆雲山收起臉上的嚴肅，轉而露出那麼一點不在乎的神情。

“這個龐大的體系運行了這麼久，早就漏洞百出了，大家心知肚明，不過是井水不犯河水，不然你我為什麼還能安然無恙的在這裡閑扯淡。”

穆雲山就是這個樣子，邪魅的時候是邪魅，但絲毫不影響她爆粗口，甚至有的粗言鄙語讓萬淵都覺得有些不堪入耳。但在穆雲山的邏輯裡，說出去的話，又不是給她自己聽得，聽不慣可以不聽，再不然就直接滾蛋。

萬淵聳了聳肩，表示這一點他認同。

“說吧，你這次來大獻殷勤，有什麼想知道的？”穆雲山以她對萬淵的了解，敏銳的察覺到了他此行必然是帶着目的而來。

“轉生鏡。”萬淵說出了這三個字。

穆雲山掐滅了手中的香煙，走到萬淵面前，一股秉公辦理的神色問他：“你問這個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