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情在帶領未了執行任務的同時,也沒有在練習構建,召喚和聽聲上對她進行放松。從觀察結果來看,未了構建領地提升的最明顯,其次是召喚,而本應該有所進展的“聽聲”卻仍舊微乎其微。鑒于最後這一點,于情準備帶領她提前到達執行任務的地方。
未了死後的第28天的上午十點鐘,于情同她一起出現在了某公安局内。
“是楊程和葛文莉的家屬,對吧?”身穿警服的年輕警員,盡可能用自己還算标準的普通話詢問坐在他面前的三位老人。三位老人聞言趕緊點了點頭,其中一個趕忙解釋道:“對,對,警察同志,我們是家屬,前些日子就是我們報的人口失蹤。”
“家屬們聽我說,是這樣的,人呢,我們已經找到了,但是很抱歉,兩個人都沒能幸存。”
楊程的母親聽到兒子的死訊,一個沒坐穩從椅子上滑了下去。一旁的葛文莉的母親聽到這話的時候臉色也白如紙張。
巨大的錯愕之後,楊程的母親坐在地上大哭起來,她一邊哭一邊喊:“小程哪,我的兒啊,你怎麼這麼狠心呀!你怎麼就你舍得把我們老兩口丢下不管哪!”
年輕警察見狀,趕緊招呼一旁的同事過來幫忙,他們把女人從地上拽起來讓她坐在椅子上,然後又趕緊倒了幾杯水過來。
楊程的父親雖然在得知兒子去世的消息以後同樣如五雷轟頂一般,卻隻能強撐着勸慰女人道:“程兒他媽,你别哭啦,咱不能再給警察同志添亂啦!”楊程的母親聽到丈夫的勸慰,盡管收不住情緒,哭聲也漸漸小了。
葛文莉的母親本來就有老年基礎病,剛才聽到女兒死亡的噩耗就已經很不舒服,現在楊程的母親再這樣一哭,同樣是當母親的人哪能承受這樣的痛楚,于是一下子趴在桌子上昏死過去。旁邊的一位女警發現了她的情況之後,趕緊是又掐人中又順胸口,一頓忙活下來,才讓她睜開眼睛。
又過了近二十分鐘後,待這兩位母親的情緒被安撫到位,年輕警察才要求他們填寫好相關手續資料,出示各種證明。一切手續問題解決好,他便領着三位老人去認領屍體。
此時南方溫度還很高,所以停放屍體的屋子裡冷氣開得很足。年輕警察一邊走向最裡側的位置,一邊給幾位老人解釋道:“天氣太熱了,兩個人的身體都有不同程度的腐爛,盡管已經處理過,但還是希望家屬能做好準備。”
未了陪同于情站立在停屍房的門口,感覺冷風直往她的身體裡鑽,那股不同于以前聞到的任何一種氣味的古怪味道一直試圖霸占她的鼻腔。
“時間到了,執行任務”
就在年輕警察拉開冰櫃的一瞬間,未了報出了卡片上的信息,“賈榮花,1965年1月21日”。等到生死骰子停止,藍色火焰消失,她手裡的卡片也化為黑色的煙霧消失。
審判結束之後,周圍被定格的一切又流轉起來,未了順着年輕警察所在的方向望去,看到了死者被蛆蟲啃食過後殘缺不全的身體。
葛文莉的母親在看到女兒已經殘缺不全的眼部後,“砰”的一聲倒在地上,她臨死前才意識到,如果不是他們雙方家長的阻撓,也不會害得女兒到此地步。
就在警局陷入一片慌亂之時,于情啟動瞬移帶未了離開了那裡。
回到領地的未了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于情就站在那裡盯着她一動不動。
“為什麼今天要去那麼早?”
“幫你。”
“什麼意思?”未了對于情給出的答案不能理解。
面對這個看似無腦的問題,于情也不能怪未了無知,因為她之前隻告訴過未了,要想提升靈力多執行任務就行。然而有關于更複雜的一些情況,她從來沒有向她解釋過。
三天前的晚上,當她第一次發現未了說夢話的時候,她以為這丫頭是因為心理壓力過大才這樣。可她聽了一會兒後,便感覺到事情沒那麼簡單。為了驗證一些猜測,她在下一次監督未了執行任務時,重新啟用了自己的第四種能力——記憶閃回。
在開啟記憶閃回能力下,隻要于情同被審判者出現在同一空間範圍,她就可以窺探到被審判者生前的重要記憶。
等到執行完任務的另一天晚上,她偷偷站在樓梯拐角處聽未了的夢話。結果不出所料,未了的夢話正是和被審判者有關的生前記憶!
因此,她今天領未了提前來執行任務地方的第二個目的就是為了盡快讓她提升“記憶閃回”能力。
“你和他們接觸的時間越長,對增長你的靈力越有幫助,另外,對他們也沒什麼壞處。”于情對未了的具體解釋,隻說出了“幫她”的一半意思,至于她想要利用未了的這項能力尋找晴鸢轉世的私人目的,一點也未曾透露。
“那是以後所有的任務都要提前去嗎?”
于情看着未了顯露出來的一些擔憂神情答道:“倒也不必。”
“嗯,知道了。”未了聽到于情的答複,稍稍放松了一些沉重的心情。
“先休息,今天的任務還沒完。”于情說完,留下未了獨自在大廳。
“我能趁着現在沒任務,出去一會兒嗎?”
“‘可見模式’,一個小時。”于情一個響指落下,未了便被瞬移出了領地。
咖啡廳
“我以為你上次說得是以後不再聯系了。”羅成的氣色看起來要比之前好一些,整個人精神狀态也好了不少。
于情端起咖啡,輕輕抿了一口,避開這個問題問道:“她怎麼樣了?”
聽到于情這麼問,羅成顯然有一點意料之外。
自打他和于情有交易以來,她永遠是一副冷若冰山,旁人不可接近的樣子,而他們讨論的唯一話題,無非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機密。
“好很多了。”簡單的幾個字,卻讓羅成臉上布滿笑意。
羅成,曾是實力很強的一名執行者,但他偏偏遇到了一個一眼斷定他絕非生者的女人。也許是死後孤獨的時間太久,也許是愛情的種子在死亡者的心中也能發芽,羅成竟然違背執行者禁令,默許了女人同他保持見面的要求。
然而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事發不久,羅成如當年的于情一樣,被總部法庭召見和審判。
執行者手冊規定:
執行者同被審判者之外的人産生不必要的聯系并對生者造成損失,執行者除了将被剝奪一半的靈力降級為低階的執行之外,還将面臨工作年限延長的懲罰。至于延長的具體時間則視情節嚴重程度而定。
要說唯一幸運的一點,就是羅成趕上了總部“用工荒”的年代,所以他在接受總部判決結果的時候,同審判長達成了公開的協商條約——在保證女人不洩露任何秘密的情況下,他可以同女人保持每年三次,每次三天的見面頻率,可相應的懲罰是,他每見女人一次,就要增加5年的工作期限,同時,女人的壽命也要縮短一年,并且随着見面次數的增多,女人對他的記憶會迅速衰退。
“她還記得你嗎?”
羅成聞言搖了搖頭,然後坦然的說道:“已經忘得差不多了。”
“那為什麼還不離開?你離開,她還能多活一段時間。”
“她有一個本子,裡面記着我和她之間的事情,她隻要在我出現的時候,打開本子,就知道我是誰。”羅成說這些話的時候,總是上揚着嘴角。
這一刻,于情突然覺得她很羨慕羅成,因為無論這筆買賣對他們兩個人而言是否劃算,他們都有擁有彼此的機會。
或許羅成對于拿了萬淵的錢然後替他向于情傳遞消息而感到不安,又或許接觸下來,他感覺于情不像他聽到的傳聞裡那樣冷漠無情,所以他還是問起了于情最關心的問題,“‘轉生鏡’有線索了嗎?”
“還沒。”于情的表情沒什麼變化。
“那你打算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