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陽光穿透暈染不均的雲層,灑落在廣袤的大地上。
此時,世界仿佛被溫暖的色彩所染亮,雲層的不均透露出一種原始的美,猶如一幅未完的畫卷。
身姿高挑的青年一身绫羅衣裙立在洞口。
陽光穿過樹木,灑在她完好的高挺鼻梁上,李幺妹瞄了一眼,隻覺得她完美的就像是仙人一般。
書中說的顔如玉,大概就是這般了?
她看見那人仰着頭,淺褐色的眼眸在直視着太陽,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投下斑駁的光,照在她柔軟如綢緞一般的黑發上。
炙熱的太陽印在她眼裡,她很快就含淚眯上了眼。
“我娘說過,不可以直視太陽的,會照傷眼睛!”她不禁提醒道。
對方抹了抹眼睛,揉得發紅。肚裡咕咕作響,回頭撇了一眼灰撲撲的半大小孩。
小孩不知什麼時候背着她偷偷換了一身衣服,枯瘦如柴的身軀裹在粗布麻衣裡,衣衫上滿是污迹。
以溫惠的見識來看,這和梁京城牆根下,她施舍過的乞丐穿的一般,甚是醜陋肮髒,枉費了對方這張清秀标志的臉蛋。
“…你為什麼穿這個?”溫慧盤腿坐在洞口,不知為何總是心裡發慌,想不起來事情,她決定轉移注意力。“你沒有别的衣裳嗎?”
陽光明媚的撒下來,矮小的人在洞口整理衣服,膝蓋上鋪着換下來的衣服,默默掏出來一卷針線,“我衣服被劃破了。”
“你還随身帶針線?”溫惠擡起下巴,揉了揉脖子。她臉上胡亂綁了繃帶,血漬污紅。
李幺妹專心緻志的穿針引線,手腕時而擡起,時而落下。“嗯,我娘讓我帶的。她說城裡價格貴,怕我沒地方補衣服。”
“我這個要補嗎?”溫慧連忙扯開自己的衣裳的裙擺,她給少年瞅上面幾個洞。“這兒有洞能補嗎?”
李幺妹擡頭摸了一把頰上的發絲,頭發半披着,遮住了眼睛不舒服,她拿着碎布頭馬馬虎虎綁了起來。
她看了一眼衣擺,偏了偏下巴,向溫惠示意:“溫姐姐,你放這兒吧,我等下補。”
溫惠從善如流,立馬換下來衣裙,穿着帶血的雪白裡衣,提起角落裡的長刀出去了。
她準備去看看周圍有沒有肉多又跑得慢的動物,實在不行找點什麼果子也行。
“好,那就麻煩你。”
她側身經過的瞬間,清淡的桃木香的味道被風吹來,更清晰了。
李幺妹走神了一瞬,被針紮了一下手指。
好半晌,她垂下頭。
她應該是大家族裡的人吧…和我這鄉下人,很不同,氣質姿态像是傅宣那樣金貴人,一句話就可以讓人背井離鄉。
不知道,這個仙人一般的人,又是個什麼人物,隻希望不是恩将仇報的。
伴随着嗡嗡作響的蟲鳴。
溫惠踏入了一片廣袤的森林更深處。
這片森林裡,高聳入雲的樹木遮天蔽日,形成了一片神秘的天地。
在一處山崖邊,一座小茅屋靜靜地坐落在那裡。
小茅屋被一圈高大的樹木環繞,茅屋門口正對着一棵參天大樹。
她仰着頭,看到這棵大樹散發着幽綠的光暈。
當溫惠走近時,她并未發現任何生活的痕迹。
這兒沒有炊煙,沒有人的聲音,隻有森林裡各種生物的鳴叫和飛蟲的嗡嗡聲。
站在茅屋門口,溫惠猶豫了一下。
她的内心既好奇又緊張,不知道這間茅屋是有人居住的,還是被臨時搭建的?是用來做什麼的?一連串的問題在她的腦海中翻湧。
正當溫惠猶豫不決時,一群飛蟲在她耳邊嗡嗡作響,其中還包括一些蚊子。她下意識地揮手驅趕。
蚊蟲叮咬煩不勝煩,她趕緊走遠了。
她邊走邊舉刀砍着刺藤,人高的雜草。
走着走着找到了一處甯靜的水潭。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水面上,閃閃發光。
她想了想,蹲在水邊擦了擦完好的面頰。
未被擦幹的水珠順着下巴緩緩滴落在水池中。
這極為細小的動靜卻将沉思中的人驚醒。她擡起頭,望向水面,發現自己的倒影在輕輕波動。
倒影中的她,白皙修長的手腕外側有一圈紫黑瘀痕。
那是一個深深的痕迹,顯然不是自己摔的。
溫惠試圖為這個怪異的痕迹找一個合理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