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餅簡直是凍得比石頭還硬,但即便如此,這些餅也是寶貴的食物。
女人輕輕撫摸着長刀,夜色漸深,火堆的光芒在黑暗中搖曳。
女人依舊靜靜等待這火焰熄滅。半晌,那土匪走了出來,向守在附近的小弟吩咐。
“他們都洗過了?帶過來。”張大山說。
“好的!老大,兄弟們走!”小弟點點頭,和十幾個人走了。
很快那小弟帶來了一群妙齡少女少男,在帳篷外排好隊,讓那貴人挑選,衆人宴席之中很是賣力吹捧,狼吞虎咽吃着來之不易的食物。
貴人舉杯相邀,衆人回敬。
吃完了就被衆山賊往山洞那邊帶,貴人與童子事不關己坐着。過了一會,三個人出發過去。
女人也面露疑惑,悄聲無息跟上去。
“怎麼五殿下又要仙丹?”那童子抱怨道,“不夠了怎麼辦?所有人都填進大鼎?”
貴人一身紫衣,面無表情:“不必擔心,男兒麼,總是格外在意那方面的問題,他要,就抓人。”
“真不明白!繁衍有那麼重要麼!他都有十幾個孩子了,還不夠?”童子越發委屈,“咱們出來這麼久,不能回去修煉,這些事平白無故占去時間。”
“嗯,過幾天繼續啟程。”紫衣貴人依舊面容祥和。“别在意,就當出來玩。”
“天師大人…那黃靈微…去哪兒了?”童子小心翼翼問道:“莫非是…也投入大鼎了?”
顧長生瞬間沉默了,她當然沒有被投入大鼎,她可是自己最近最喜歡研究的存在。
“婉兒是個好人…”顧長生笑了笑,“她以前是個菩薩心腸,人善被人欺。”
她殺人不眨眼,她殺了她丈夫一家!這怎麼能是好人呢?童子心内疑惑不解,卻不多問。
她仰頭窺着天師的臉色,想到了什麼,從包袱裡掏了掏,遞出了一個面具,紫衣人接過仔細戴好。
“還是你最聽話。”顧長生滿意的舒了口氣,最近思慮太多,這個童子也是她撿來的,有時候,她都覺得自己可笑。
一邊殺人,一邊救人。可是不殺人,怎麼煉丹給五皇子?身上又怎麼穿的起名貴的蜀錦?
滿身绮羅者,非是養蠶人。
如果不是攀附上了五皇子,自己一個叛逃師門的叛徒,早就被師傅她老人家投入大鼎成了仙丹了。
再說了,這本來就可以煉丹,不煉丹能做什麼?真給五皇子當侍妾?當妻子?還是流落街頭當神棍?總不能回師門吧。
人人一聲天師,就真把自己當靈山那群名門正派了?
顧長生,你從五歲時,被師門撿回去,你就回不了頭了。陰溝裡的老鼠,總不能永遠吃泔水吧?
顧長生,你記住: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她大踏步走近山洞,一群人傻眼的看着那巨大的鼎。
足有三人高,血腥味滿滿,洞内放置了不少名貴藥材,金銀珠寶,閃閃發光。
隻剩了十幾個女人,伏在被血水染紅的地面上,是進氣多出氣少,個個都狼狽。
那些男子都不見了,她看了一眼土匪:“怎麼隻剩女人了?”
張大山哈巴狗似的,恭敬的說:“我以為…這些女人是您要帶走的。”
“再說了男人多的是,我們是養活不起…女人可以賣錢呢…也…”他遲疑着說:“女人也得扔進去嗎?”
“我們好多弟兄都沒有老婆…不如我再去抓一點山裡人來替換她們?”他心虛的說。
顧長生似笑非笑的盯着他,袖子一揚,張大山牙根打顫的退後了。
“大人…饒了我們吧!奴婢願意為您做牛做馬!報答恩情!饒了我們!”
“貴人…求求您,放過我們!我們…我們願意嫁給山賊…或者…或者給您做奴隸!什麼都願意…我不想死!”
“嗚嗚嗚嗚嗚…”
幾個女人哭得涕淚交加,卻仰着頭祈求的看着紫衣人。從前的驕傲矜持,在生死面前是顧不住了。
“你怎麼這麼殘忍?用人來煉丹?”
與此同時,一個女人握着劍,迅速沖殺了過來!顧長生眉頭一皺,後退一步。袖子一揚,土匪不受控制的撲了上來,擋住了劍。
“好多血。”顧長生不悅道,擡手拂去衣袖上的血液,衣袖再次恢複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