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謝清棋到處勸說僧人重整寺廟,就連謝侯爺也在城外大興土木,要建造什麼官舍庫房,拉着那些富商貴人們到處吃喝玩樂。”
蕭瑞咬牙道:“好啊,百姓挨餓受凍,他謝平遠卻趁機享樂,中飽私囊,看我怎麼參他一本!”
“不行。”楚雲卿走過來,勸道:“你絕對不能在聖上面前提及此事,否則是為他人做嫁衣。”
“為何?”
楚雲卿道:“表面上謝平遠父子是在吃喝玩樂,不務正業,可是舉辦比賽、宴飲和大興土木的錢全是用富人的。用富餘的錢給災民提供糊口的活計,讓他們賺到錢。以工代赈,恰恰是最有效的救災方法。”
蕭瑞擰緊眉心,一張臉漸漸猙獰惡毒。
——
“小姐,你這些天為什麼躲着姑爺啊?”紅莺一邊添了幾塊炭火,一邊不解地問道。
“有嗎?”
“有啊,你明明沒睡,為什麼不見她?”
青榕撇嘴道:“小姐不想見就不見,為什麼要見她?”
“可是姑爺……”
“她才不是姑爺!”
黎淮音笑道:“好了,你們都是大姑娘了,還跟小時候一樣愛拌嘴。”
竹月敲門:“黎小姐。”
“去開門。”
竹月笑着行禮,道:“世子出門前說今晚城外有放河燈的活動,讓奴婢問您要不要一同去看。”
黎淮音道:“寒冬臘月,冰面上如何放河燈?”
“這個奴婢就不知了。”
紅莺激動道:“小姐,去看看嘛,我們還沒在冬日賞過花燈呢!”
青榕道:“你忘了小姐的身體,外面天寒,河邊風又大,凍壞了怎麼辦?”
竹月:“世子特意囑咐是在河畔的一處酒樓裡賞燈,不會讓黎小姐受涼。”
晚上,謝清棋讓人備了馬車,她上去後掀開簾子對黎淮音伸出手。
黎淮音猶豫片刻,将手搭了上去,肌膚相觸的地方立刻傳來一股暖意。
上車後,一眼就能看出車内被精心布置過,整個車壁覆上了一層絨毯,可謂密不透風,黎淮音左右兩側還放置了暖水袋。
車外夜幕沉沉,車内卻不昏暗,燈光昏黃,讓人心生暖意。
紅莺正打算上車,被謝清棋阻止,手指向後面:“你們的馬車在那。”紅莺踮腳看向自家小姐,謝清棋放下了簾子。
兩人對坐,幾日未見,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麼,隻聽得到車輪碾過路面的吱呀聲。
謝清棋輕咳一聲,環顧馬車内部,笑道:“怎麼樣,這些天我也算沒有白陪那些人玩吧。”
她說的是被嵌在馬車頂部的一顆顆夜明珠,均為彈丸大小,竟圍了整整一圈,且并不似尋常夜明珠隻有幽幽熒光,而是盈盈蕩漾出柔和暖光。
黎淮音“嗯”了一聲,道:“這個你擅長。”
謝清棋聞言笑起來,還越笑越開心,迎着黎淮音困惑的表情解釋道:“好久沒和你講話,突然……有種家的感覺。”
河畔,靜思樓。
謝清棋帶着四人進了二樓廂房,剛進屋一股熱意便撲面而來,除了黎淮音,另外幾人幾乎是立刻脫下了披風。
裡面炭火充足,更勝黎淮音的房間。
謝清棋走到窗前,道:“我已經提前試過了,等下即便打開窗,房間内也不會冷。”
窗外突然傳來煙花炸開的聲音,焰火絢爛,引得黎淮音向前走了兩步,就見原該冰封的河面上點燃了千盞明燈,交相輝映,連綿不斷。
謝清棋不知何時走到黎淮音身側,手上還有一盞孔明燈,遞給看着窗外發怔的人:“許個願。”
黎淮音一愣:“今日不是上元節。”她也好多年沒放過孔明燈了。
謝清棋拉了她的手接過:“氣氛都到這了,就許一次嘛。”
黎淮音垂眸望向兩人接觸的手,輕輕阖上雙眼,不知許下了什麼願望。
再睜眼,黎淮音和謝清棋一起托着那盞燈送到窗外,松手,燈火搖晃着緩緩升起,彙入繁星。
等到被遮擋的視線重新開闊起來,河面上的燈竟開始動了。
明燈融融向前,像是一幅流動的光影畫卷,滿天星辰也要黯然失色。
黎淮音看向身側的人,謝清棋似有所覺,與她對視,眸中光華流轉,比朦胧月澤還要溫柔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