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謝清棋不會,但原主做得出來。
她轉而問道:“你明明有機會告訴蕭明燭,為什麼選擇了隐瞞?”
黎淮音眼神黯淡了一些,垂眸道:“我不願因此連累長公主殿下,她讓你女扮男裝,想必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你就這麼笃定是我母親?為什麼不能是我父親讓我女扮男裝?”
黎淮音嗤笑道:“若你父親知道你是個女孩,大概率會想方設法再要一個孩子。”
謝清棋沉默。
她看向黎淮音,眉心緊皺,心裡酸脹得難受,抿唇開口道:“那你呢,你要是熬不到蕭明燭救你怎麼辦?要是蕭明燭沒有謝家的把柄救不出你怎麼辦?”
謝清棋看過原書,知道蕭明燭會把黎淮音救走,可是黎淮音不知道。
在那些受盡折磨的日子裡,她在想什麼呢?
黎淮音隻說:“不會的。”
謝清棋深吸一口氣,認真道:“是我們定安侯府欠你的,我以後會竭盡所能全都補償給你。”
黎淮音“嗯”了一聲:“你說完了嗎?說完出去吧。”
诶?怎麼好像還在生氣?
謝清棋小心道:“所以今日的事你能原諒我了嗎?”她絞着手指:“既然我也是女子,那不管是柳柳,還是什麼楊楊,都是沒辦法發生什麼的。”
“女子怎麼就……”黎淮音的話戛然而止。
謝清棋疑惑道:“女子怎麼了?”
“沒什麼。”
黎淮音冷靜下來,有些不明白自己方才是在氣什麼。明明謝清棋去跟那些人厮混在一起,也是因為聽了她的話。
謝清棋見她神色稍緩,滿臉誠意地問道:“既然你知道我真實的身份,是不是可以放心讓我針灸了?”
黎淮音下意識想拒絕:“我……”
但見謝清棋臉色坦蕩,眼神中除了期待看不出一絲雜念,若說不行反而顯得她自己心裡有鬼。
黎淮音攥了攥手指,小聲道:“可以。”
謝清棋激動地站起身,“真的?”連忙道:“我這就去拿銀針。”
她猛地打開門,“哎喲!”竹月和紅莺被晃得一個踉跄,摔進了屋内。
謝清棋皺眉:“你們……在幹嘛?”
兩人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泥土,賠笑道:“奴婢們看着門,不讓别人進來打擾世子和少夫人。”
“趕緊走!”
謝清棋心情好,不願跟她們計較,找來針灸的包裹就返回了屋内,生怕黎淮音反悔。
黎淮音看着站在一側的謝清棋,不自在道:“今日很晚了,不然還是……”
謝清棋走上前,攤開銀針,笑道:“不晚,以前針灸也是這個時間。”
黎淮音面色微紅,強忍羞意道:“不是說在溫池中效果更好嗎?”
“你是笃定今晚我沒辦法布置個溫池出來嗎?”謝清棋将需要用到的銀針一根根擺出,笑道:“黎小姐,我們既然都是女子,你沒必要——。”
“既然都是女子,那你要穿女子的服裝。”黎淮音看了眼謝清棋,“如何?”
謝清棋張了張嘴,裝作為難的樣子,道:“可我衣服都是男子的呀。”
“穿我的。”似乎覺得這話有些不妥,黎淮音輕咳一聲,補充道:“我這裡有沒穿過的衣服。”
謝清棋起初還覺得不好意思,但轉念一想,她穿書之前就是個女人啊,天天穿女裝,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我穿!”
兩人站在了衣櫃前,黎淮音打開一扇櫃門,介紹道:“這裡面都是沒穿過的。”
“随便挑嗎?”
“嗯。”
謝清棋猶豫再三,随手指了一件白色紗裙,小聲道:“這個吧。”
取出紗裙,她将身上長袍脫掉,又要脫去裡衣時,手指忽然頓住。
“怎麼了?”黎淮音見她停下,問道。
謝清棋面露難色:“你……要看着我換衣服嗎?”
黎淮音一時間神色變幻,急忙轉過身:“我不看,你自己換吧。”
身後傳來衣物摩擦的窸窣聲,黎淮音輕輕呼氣,盡力忽視,有些懷疑讓謝清棋女裝到底是懲罰她還是懲罰自己。
“穿好了。”
黎淮音轉過身,就看到謝清棋站在那裡,揪揪裙擺,又撣了撣袖子,渾身不自在地望着她。
紗料輕薄飄逸,透出裙下雪白細膩的皮膚。
謝清棋緩步向她走來,修長筆直的雙腿随着紗裙起伏若隐若現。
黎淮音别開了眼。
謝清棋湊近她,輕聲問道:“黎小姐,現在可以開始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