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還沒到家門口，老遠就看到林子寒小别墅鐵門前有個人影。還有輛陌生的車。

等走進，沈佳晴不經意瞄了一眼：男人背頭，打理得很整齊，有白發，但不多，身形像極了自己上班時的姿勢，腰直肩平，自然下垂交叉的那雙手尤其醒目，戴了雙白手套。

男人眼熟，是那天和慕思遙一起上自己門店年長的那位。車門把手的紅色絲帶也很紮眼。

“薇薇，你先進去，我處理點事”

沈佳晴稍稍點了點頭，快步超過林子寒，走到前面，打開鐵門，随後，又把鐵門虛掩上。

“王叔好久不見”

“我是代表慕太來的。今天是小姐的大婚日子，都忙，我就長話短說”

“好，是去你車上還是我車上說？”

“還是我開的車上吧”

“嗯”

沈佳晴沒有過多停留，直接穿過前院去了後院。淇淇看到女人，搖着尾巴興奮地跑了過來。

“淇淇”沈佳晴蹲下身，用力順了順狗狗身上的毛，自言自語說道“今天我生日，我們倆一起過”

等沈佳晴弄完，上樓進自己的房間，剛躺床上，她的電話也響了。

“李姐——”

“薇薇啊，生日快樂”

“謝謝姐。今天店裡生意怎麼樣？”

“還可以，早上開門沒多久就做了兩單。這會兒快中午，沒什麼人了。你今天過生，不要老是想到工作。今天怎麼安排的？”

“昨晚就過了。今天，還沒安排”

“是不是跟男朋友一起啊？長什麼樣？做什麼的？也沒說帶給姐看看，快給姐姐說說，怎麼浪漫的？”

“哪有什麼男朋友？就是昨天接我下班的那個林子寒”

“是她啊。哎呀，管它的，身邊有個人陪着總比一個人好。我就怕你一個人。你們怎麼過的？”

“就一起吃了個飯”

“對了，我差點忘了，上午有兩個人來店裡找你，一男一女”

“有男人？”沈佳晴立刻猜到女人是誰，但男人卻是自己沒想到的。難道是肖敏的父親？她帶她爸到店上找我幹什麼？

“那個女的，就是上次那個胖女人來鬧，你說隻喜歡女的那個，是你朋友吧？”

“嗯，我猜到了。那個男的呢？長什麼樣？”

“穿的邋裡邋遢，胡子沒刮幹淨，身上還有一個怪味，像是狐臭。我猜可能有30幾歲，說是你老家的熟人，問你今天上不上班，還問了一大堆……”

聽着電話那頭李姐的描述，某些畫面跳進沈佳晴的腦海，女人臉上漸漸失去了血色。

女人拿手機的左手也開始慢慢發涼發麻，右手大拇指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放進了嘴裡——

猛地，女人扔掉手機，捂緊嘴，風一樣，沖向洗手間……

哕，哕，哇，哇——沈佳晴整個頭都幾乎埋進馬桶裡。

“薇薇薇薇，你在聽嗎？為什麼不說話？！怎麼啦？！”

直到把整個胃都掏幹淨了，沈佳晴才緩過來。她用手接上洗漱台上的冷水，先漱了口，又接着冷水連着洗了好幾把臉，簡單擦了擦，才走回床邊，重新拿起手機。

手機那邊已經斷了線，沈佳晴重新撥了過去，“姐，不好意思，斷了。你接着說，他們還說什麼了？”

“你剛是不是吐了？我聽到你那邊嗷嗷的，生病了嗎？”

“可能昨晚東西吃得太多太雜了，有點不舒服，沒關系，你繼續說”

“就說找你有事，問你今天來不來上班。我說你今天過生放假，然後他們就問你明天來不來，我說還沒跟你确定。他們本來喊我給你打電話，我說我在上班不能處理私事就推了。那個男的，我看着就覺得不舒服，說話流裡流氣，哎呀，你不要怪姐說話直哈，姐有一句說一句”

“沒有，不怪你。他們還說什麼沒有？”

“反正就是問東問西的，問你一個月能掙多少，年底獎金有多少之類，放心，姐沒告訴他們。我想他們明天可能還要來。薇薇啊，姐也知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要不，在家休息幾天？反正你還有年假呢”

“嗯。我也是這樣想的，那就麻煩李姐幫我報幾天年假，先3天吧，謝謝”

“什麼3天，太少了，直接先休個1周，反正這段時間店裡的生意也不是很忙，人手都夠。你這段時間白天上班晚上還要照顧老人，夠辛苦了，好好休息。你是我們店的銷冠，可不能累垮了”

“好吧，那謝謝李姐了。要是，明天他們再來——”

“我就說你被臨時派去封閉學習了，半個月，要過年才回來。放心，交給我。你隻管休息，不要想那麼多，有什麼給姐打電話，發微信都可以”

“謝謝李姐。等我回去一起吃個飯”

“不說那些。你好好休息。今天又是你生日，要開開心心的，不舒服一定要去拿點藥。身體最重要。我也先挂了，來客人了”

挂上電話，沈佳晴重重歎了口氣，躺上床，蜷緊身子，咬着右手大拇指，開始想起心事……

樓下。

林子寒從男人車上下來，并沒有急着進屋。她蹲在牆角的水池子邊，一邊抽煙，一邊耳朵貼在手機上回放着剛才跟男人在車上說的那些話。

“這個，是夫人叫我交給你的”

兩個人一上車，男人就遞給林子寒一個信封，林子寒并沒有接。

“感覺像是拍電視劇一樣，這裡面是什麼，你直接告訴我”

“是張卡，裡面有20萬”

“還真是電視劇裡的戲碼。直接說為什麼給我錢？”

“你今天是不是要去參加小姐的婚禮？”男人把信封放在扶手盒上。

“我答應她了，今天去打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