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雲酒店1086總統套房門前,利唯為南桑打開房門,客氣的說道:“南桑小姐,請。”
門半掩着,光從内屋流淌出來,攏聚在她眉眼處。
南桑屏住呼吸,還沒有進去,手心已經溢出汗液。
她繃着肩膀,佯裝雲淡風輕的挺直胸脯,踩着透明細跟的高跟鞋走進去。
耳畔傳來輕輕‘砰’地關門聲。
如同落石沉悶砸在她心髒上,南桑的心尖跟着敲起鼓點。
她的目光朝裡面望去,房間裝潢得富麗堂皇,高八米,兩層打通,客廳牆壁鋪着低調華麗的棕色木質牆闆,天花闆綴着一盞五層燭台玻璃吊燈。
套房内鋪就着老錢風米色羊毛地毯,腳踩在上面有質地綿軟。
走到裡面,南桑才看見一整牆落地窗旁的書壁旁,薄宴西坐在金棕色皮質沙發上,一絲不苟的凝視着電腦辦公。
男人穿着灰色襯衫,胸肌練得大塊,贲張得快将襯衣擠開,未系領帶,胸口處的幾顆紐扣松散。
他黑色頭發規整,一邊梳上去,戴着金絲邊眼鏡,側臉輪廓流利如刀裁,屏幕藍色的光反襯到臉龐,幾分冷。
在他旁,是京市高樓大廈的霓虹夜景,藍黃紅三種燈光交疊,浮華似海市蜃樓。
不知是否因為套房内燈光太昏黃,還是裝潢過于暗色調,又或者,偌大的房間内隻有她和薄宴西二人,南桑覺得氣氛微妙得有些讓人心悸。
她不敢再走過去,隔着沙發距離對那邊的男人禮貌打招呼,“薄總,晚上好。”
男人未擡頭,側臉輪廓隐在陰影裡,低沉的聲音如砂紙磨過,有些咯人,“過來。”
南桑攥緊手指,雙腿像踩着棉花,有些虛幻的朝他走近。
到跟前,南桑才清晰瞧見男人的臉。
他專注凝視着屏幕,鏡框搭在高挺的山根上,暗光浮動,男人深邃的眉眼英隽。
明明他隻是随意坐在那辦公,卻一派矜貴。
彼時,薄宴西将眼鏡摘下,骨節修長的手指輕揉眉心,她看見他手背青筋紋路凸顯,大拇指處戴着寶詩龍羅緞直線刻紋的銀色戒指。
男人輕擡眼眸,神色攏着幾分倦怠,聲音低醇,“很準時。”
南桑低頭,将包裡早已準備好的U盤拿出來,刻意一本正經的對他說道:“薄總,我可以用一下您電腦,給您講PPT嗎?”
男人從喉嚨深處發出低笑聲,語氣調侃,“準備得倒是挺充分。”
他沒再說什麼,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她可以用自己的電腦,南桑便坐下來,在他的注視下開始操作起來。
南桑的PPT做的實在一般,她并不是專業的,再者之前賀緒已經令人多次給薄宴西發過資料,開過視頻會議,詳述過梨鸢大劇院經營情況和發展前景。
她做PPT的目的是想向薄宴西道明自己認真的态度,除了劇院相關,她還為自己的事業發展前程列了規劃,把自己當作投資的籌碼推銷給他。
全程攏共半小時左右時間,南桑口才般般,面對薄宴西有些緊張,說起話來磕磕絆絆的。
薄宴西沒有發表任何看法和意見,整個過程,漆黑的雙眸靜靜盯着她,敲着腿,雙手交疊擱在在西褲處,極盡紳士做派。
但正因此,南桑更緊張了,她覺得對方就像居高臨下的審判者聆聽她講話,也許明知她講的不好,也不說,想看她笑話。
南桑講述完後,很不自在的對跟前的男人說道:“薄總,我講完了。”
薄宴西依舊什麼也沒說,他隻是微微偏頭,深沉的眸子打量起南桑的裙子,那目光就像是在掃視一件精挑細選的貨物。
被對方盯着,南桑隻覺得渾身皮膚像是螞蟻爬滿,她努力坐正,聲色别扭,“薄總,您覺得怎麼樣?”
男人眉眼攏着華光,嘴角噙着淡笑,嗓音如磁震,“白色很适合你,襯得南桑小姐香腮玉雪。”
問非所答。
他一句話把氣氛氤氲得暧昧,南桑剛剛鋪墊那麼久的正經氛圍一下子如玻璃摔碎,在這昏暗的套房内,無所适從。
南桑臉頰烤人,她擰緊牙,正色道:“薄總準備的裙子,自然不會差到哪裡去。”
她不知道薄宴西為何要讓自己穿這條白裙子,南桑身材屬于瘦中有肉,該瘦的地方恰到好處,該有的地方豐腴。
裙子剪裁像為她量身定制,隻是緞面材質導緻胸口處有些勒人,擠出了性感的v線。知道薄宴西此刻正在端量自己。
南桑想逃,但卻無可奈何,隻能任憑他這樣赤裸裸的‘欣賞’自己。
薄宴西仍然沒開口,他的話很少,上次在包廂内就已經見識,整場談聊下來,他講過的話不超過十句。
大多都是賀緒以及黃柳霜等陪客像跳梁小醜,在他面前搬弄着各種花樣,要逗這位主開心。
他不說話,南桑如若針氈。
男人的目光像火炙,她被磨得惶惶不安,再次開口道:“薄總,您今晚叫我過來不是為了隻想看我穿這條漂亮的白色裙子吧。”
她想讓薄宴西給一個答案,可偏偏他有的是耐心,身體微微往後一仰,薄唇淡淡開口,“想讓我投資可以。”
南桑眼尾上撩的杏眼亮起光,驚喜的看向他。
男人停頓後,再次發聲,“但,南桑小姐,你得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