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首赤尾的大鵬揮動巨大的雙翅,在夜幕下劃出優美的弧度。其後跟着一艘靈氣沛然的玄舸,正按着規劃好的路線飛速行駛。
房内休息的熊年年躺在床上睜着一雙大眼,腦海被黑色的數字充斥,踩到崽崽雷點,看來以後得想個法子處理下師門問題。
思緒飛回當時的場景,那時喬喬說她每次失憶都會收一名徒弟,沈厭問了一句他們的詳細說不想失儀。
喬喬很是戲谑地回他,“隻要是師叔的徒弟那必然才貌上乘。”然後一一介紹了兩句。
大徒弟林深,為人溫文爾雅,琴劍雙修,平時曲譜不離手。
二徒弟陶語芙,英姿飒爽,沉迷劍道,最喜找高手切磋。
三徒弟唐子晉,内斂害羞,心思細膩,在鑄術上頗有聲名。
聽完,沈厭的表情變得十分平靜,此後對她也變得客氣有禮。
好不容易拉近了點距離,又被打回原點,熊年年略感無奈又挫敗,不過問題不大,她别的優點不多,就是耐心夠,隻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
信心百倍的熊年年雄赳赳地握緊拳頭,壯士斷腕的氣勢在回宗門的當天消失得一幹二淨。
臨仙宗位于北域渡雲山的千尺之上,雲霧缭繞,四季常春,大開大阖的構景中以小巧精緻之物點綴,氣勢磅礴又不失飄渺出塵。
風景如畫是優點之一,但能引得成千上萬的修行者心之所向,其強悍的實力也不容小觑。
移步換景間,熊年年暗暗驚歎,在心内不斷給制作組點贊。
在她沉迷欣賞好風景之際,前方引路的喬喬回頭看她一眼笑:“每次師叔失憶後回宗門的反應都好有趣。”
“……謝謝誇贊。”熊年年默默收回目光。
“前面就是正殿,師父和長老們都在其内等待。”楚河也回過頭見她皺起眉,安慰道,“師叔不必緊張,我和喬喬也在的。”
不,她并不是緊張,而是……
感受着僵頓的身體,半空中浮現出網絡信号差的标志,她停下腳步等待了片刻才恢複正常。
“師叔,你怎麼了?”
熊年年笑了笑,“沒什麼,繼續走吧。”
沈厭在其後跟着,視線深深地望着前方少女的背影,腦海中不斷浮現剛才空中一閃而過的奇怪标志。
巍峨正殿内,香煙袅袅,一眉須發白的老人坐于高台之上,閉目養神。
忽地,他睜開眼,慈悲溫和的目光望向正門外走來的一行人。
“來了?”
“師父,師叔我們給平安帶回來啦。”喬喬輕快地走到殿中央。
“好”老人眉眼含笑,看向好奇打量的熊年年,“師妹,一别經年,好久不見了。”
被這麼大把年紀的老人喊師妹,熊年年有些不太适應,但該有的禮貌還得有。
“是好友不見哈,師兄你精神頭不錯。”
誰知,聽完她的話,老人突然大笑起來,前仰後俯的,似乎眼淚都要出來了。
而除了她和沈厭,其他的人不是在憋笑,就是在偷笑。
熊年年:“……”
她說的話有那麼好笑嗎?誰能告訴她這些人在笑什麼?
笑聲漸停,老人佯裝低頭咳嗽一聲,“師妹還是一如既往的風趣幽默。”
熊年年:“……”
面對一些奇怪笑點的人,她已經不想說話了。
似乎看出她的無語,老人正色道:“如今你已回宗門,琉暇小築我已讓人收拾妥當,你與這位……你又收徒了?”
“額”熊年年一時被問住。
見狀,喬喬低聲回,“師父,我給你的傳書你沒看到嗎?”
老人瞅她一眼,視線落在沈厭的身上仔細端詳,片刻後,一臉笑眯眯的看向熊年年。
“根骨确實上佳,師妹,你每次收的徒弟都讓師兄驚喜萬分。”
“為宗門提供優質的人才也是我的責任嘛。”熊年年不卑不亢地回,扭頭看了眼沉默的沈厭。
沈厭接觸到她的目光,微微一笑。
對于這點,老人頗為贊同地點頭,“宗門内不少人對你另外三位徒弟贊譽有加,雖然師父無法時常教導,但事事依靠自己也是一種修行。”
這話聽起來怎麼有那麼一絲拉的怨氣?
“失憶狀态”的熊年年幻想了一下她那未曾謀面的三個徒弟的遭遇,愧疚和心虛的情緒莫名生起。
“我不在門内,他們……的日常修習都是靠自己嗎?”
“不是啦”見她神色不對,喬喬連忙道,“林深他們被三位長老分别教導。”
大長老腰間的葫蘆晃了晃,“流芳仙子的托求,我們怎敢不從。”
流芳仙子……是在叫她?
二長老嚴肅方正的臉微點,“都是同門,照看一二也是應該的。”
三長老仙姿柔美地淺笑,“流芳不必内疚,三個孩子比你想的要很好。”
說完,三人對視一眼,面露猶豫。
熊年年看出,琢磨着可能有關三個徒弟們的事,問:“三位長老是有什麼事要對我說嗎?”
三位長老遲疑良久,宗主也默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