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層下牆體林立,長短不一,經過長時間的變化,構成一條條天然的通道,或曲折蜿蜒,或直達到底。
穿過花草地後,熊年年和沈厭兩人便在這迷宮似的通道内穿來穿去,時間一久,方向就再也分辨不清。
“我怎麼感覺在原地打轉呢?”她摸着下巴,打量周圍的環境,試圖看出點端倪,隻可惜,任憑她瞅酸了眼,也發現不了什麼。
沈厭倒是很鎮靜,他走到一處冰牆前敲了敲,沉悶的聲響随即傳遞到各個角落。
熊年年本想問在做什麼,卻見他又走到另一處同樣屈指輕敲,隻是這次,聲響卻變得清脆。
“師父發現了嗎?”沈厭轉頭目光柔和地望向她。
熊年年一瞬恍然,快速掃過一遍周圍的冰牆後,飛身拈術,頓時指尖的點點瑩光化作五道水流直沖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的冰牆。
當流光撞擊在牆上的霎那間,錯落有緻的聲音宛若高山流水般躍然于耳邊,餘音繞梁,置身其中,她仿佛是在聽現場交響樂。
可惜,“交響樂”并沒有持續多長時間,當尾音落幕,“樂器”們開始躁動不安地晃動起來。
見狀,熊年年走到沈厭身邊,皺眉道:“不會要崩塌了吧?”
沈厭看了眼腳底下張牙舞爪的花草,當即牽起少女的手,“快走!”
熊年年迅速反應過來,回頭看了眼,不覺汗毛倒立,他們所走過的花草地已經變作了各色各樣的魔物,尖牙利爪,狂魔亂舞,瘋狂地湧過來想要把他們吞吃入腹。
“它們怎麼都成魔物了?”她邊跑邊揮劍到處亂砍,神情逐漸不耐煩,小怪傷害不高,就是數量多,着實麻煩。
沈厭睨她一眼,“你剛才敲的冰牆是魔界遺留的陣法,被激活後魔物就會蘇醒。”
熊年年砍斷爬上腳腕的藤蔓,聞言,不滿道:“那你怎麼不提醒我?”
“你又沒問我。”沈厭挑眉,表情甚至有些欠揍。
至少在她的視角是這樣認為的,隻是……瞅了眼他周身一尺外想近身又畏畏縮縮的魔物,她不懷好意地眯起眼。
“好徒弟,為師現在教你個道理。”
“嗯?”沈厭側眸,眼前少女利落地提氣翻身,鼻尖飄過一陣甜香後,他的背上已然多了個人。
“道理就是主動坑人是要吃苦頭的。”熊年年伏在他的背上得意地笑,“今天我就給你吃點小苦頭,以後你可别亂坑人了,這種行為不好,容易影響你的證道之路。”
背上的觸感柔軟,沈厭目光直視前方,神情平靜,似是毫無所動,但在無人可見的角落,他的大手略有些無措地虛托着少女,腳步細看之下還摻雜着些許淩亂,若無身後魔物的幹擾,怕是胸腔内跳動的心思也會昭然若揭。
這廂胡思亂想着,聽到少女的話,沈厭雜亂的思緒像是灰燼一般被風吹散。
“師父想要我證什麼道?”
“當然是成仙之道啊。”熊年年毫不猶豫的回答,“修成仙道後,你就不會再被欺負啦。”
沈厭笑了笑,眼眸内毫無波瀾,“那師父會成仙嗎?”
她想了想,略有些不确定道:“應該會吧。”遊戲裡主角也可以和攻略對象一起成長,就是更加廢肝。
“師父成仙,我就跟師父一起。”
熊年年心頃刻軟了下來,崽崽真的好乖啊,好想rua。她盯着少年頭發上的小小發旋,忍不住手癢戳了下去。
沈厭身形微頓,随即恢複自然,不過隐在發絲的耳根卻悄悄變了粉色。
這邊氣氛正好,另一邊水潭旁,林深和陶語芙兩人之間确實緊張無比。
林深揉了揉額頭,再次勸道:“此法若不沒有他們便不能成,我已經向你解釋過了,他們不會有生命危險。”
陶語芙明顯不信任他,反駁道:“林深,你的法子也是在生魔典中尋找的,生魔典是什麼你我都很清楚,用裡面的方法去引導不明真相的仙子師徒……我不同意!”
“事情已經到了如此地步,我們早就沒有了退路,倒不如博上一博,況且此行對他們也有助力。”林深堅持道。
陶語芙眼睫微顫,淚珠墜落,“都是因為我……”
林深心中一痛,上前緊緊摟住她,“不是你錯,是我自己的選擇,若是失去你,我甯願與你同去。”
兩人神色哀戚間,不遠處忽然傳來鼓掌聲,林深眼神驟冷,将陶語芙護在身後,看向在十尺外站定的黑衣人,“閣下是何人?”
“自然是來幫你的人。”黑衣人沉着嗓音,氣定神閑的姿态像是笃定他們一定會答應。
林深勾唇,打算上前卻被陶語芙一把拉住。陶語芙死死盯着黑衣人,直呼其名:“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