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無人煙的廢棄村落内,一身青色的冷豔女子凝神施法,身旁年紀比之稍微青澀的少年警惕地左右環顧,見女子收手,連忙上前一步。
“陶師姐,辛苦你了。”說着,他不禁皺眉,“沒想到,魔界被封印後還沒死心,竟然偷偷打通了這麼多通道。”
這幾日來,臨仙宗和其他門派的弟子都在暗中搜查魔界通道,經過計算,大大小小竟達數千條,而且其中并無令魔人自由穿梭的真正的通道。
陶語芙斂了氣息,望了眼湛藍的天際轉過身,“走吧,下一處地點是在百裡外的陵塬鎮。”
少年點點,跟上陶語芙。
兩人行至陵塬鎮,剛進入城門内就被一股肅殺的氣氛擋住腳步,陶語芙眼神一凜,擡手攔住毫無所察的少年。
少年疑惑地眨眨眼,“怎麼了陶師姐?”
話音剛落,上空忽地傳來一道響徹天地的爆炸聲,霎時間,天搖地動,轟然的熱浪朝着兩人席卷而來,陶語芙擡手,瞬間結術,打散了熱浪。
少年看向離自己三尺外屋舍林立的地界眨眼間蒸發,不禁流下冷汗。這要是再往前一步,他的小命就交代在這裡了。
“陶,陶師姐,這是有大能在打架?”
陶語芙看着空中打得不可開交的兩道流光,冷笑一聲,“什麼大能,不過是兩個邪修。”
她的話說得直白,甚至連語氣中的蔑視都懶得掩飾,半空的殘影一觸即分後紛紛朝陶語芙疾速沖來。
後者冷靜自持,長槍一握,大喝一聲,“退後!”
少年依言照做,剛退到安全點,那兩道殘影就碰上了眼前女子的長槍,兵戈交接的響聲一時之間源源不絕。
陶語芙善武,即使修為比兩個人稍差,但憑借自身過硬的實力仍舊對打得不分上下,況且,她手中的長槍乃是劍玄派至寶之一,足以彌補不足。
一番交手過後,對方占不到便宜,便停下手,露出真容,一者中年男子模樣,眼神淩厲倨傲,另一者是白須道人,比之前者,他倒像個和藹可親的老人。
隻可惜,都是表面,白須道人拄着拐站撚動胡須,一臉笑眯眯地看着陶語芙,出口成髒,“小賤人,你是臨仙宗的人?”
“邪魔外道,在人間如此作亂,不怕天譴?”陶語芙冷然道。
“哈!天譴?”白須道人不屑地笑,“它能奈我何?小賤人我問你,靈息在哪?”
“什麼靈息?”
白須道人變了臉,陰森森道:“我勸你最好說實話,不然……”
中年男人不耐煩地打斷他,“瘸子,你廢話什麼,靈息是這些正道宗派的最高機密,問什麼身份都不是的弟子有何用?”
白須道人轉念一想,也是,靈息事關重要,臨仙宗等宗門想要瞞天過海,必然不會被下面的人知曉。
“既然如此,那就不用留着了!”
白須道人手才擡起,餘光中見到中年男人捏着傳信符臉色一變,轉身就化光離去,當即停下手。
“想獨吞靈息?沒門!”拐杖狠狠一敲地面,他頓時消失在原地。
變成一株小草的少年變回原形,手心托着小紙人快步走到陶語芙身邊,“陶師姐,剛才我用探聽小人去查了他們所說的靈息,據說這是盤古大神的心髒,擁有無窮無盡的靈力。”
陶語芙蹙眉,“還有嗎?”
少年的耳朵湊近小紙人,聽完後,神色一變,“靈息,靈息被封印在沈師兄的體内。”
陶語芙猛然看向少年,“你說的是真的?”
“修真界現在都傳開了,好多人都在找沈師兄,打算搶奪靈息。”
陶語芙攥緊長槍,“走,回臨仙宗!”
——
扶月宗。
女弟子神色慌亂地走進香煙袅袅的寝殿,隔着輕柔的紗幔朝裡面擦拭劍身的女子跪下。
“宗主,不好了,靈息的消息被洩露出了!”
劍入鞘的聲音響起,繼而是如雪一般冷的嗓音,“是何人所做?”
“據調查,說是從一個瘋癫的修者口中說出,接着就自殺身亡了。”
“一個瘋癫的人所說的話,可信度有幾分。”
“一開始也是沒人信的,不過後面又有連續幾人皆是如此,再加上各種似真似假的消息,不少人就信了。”
“呵”慕容雪一冷笑,一雙玉手掀開紗幔,目光冷冽,“看來,心懷鬼胎的人按耐不住了。”她看向女弟子,“吩咐下去,扶月宗門下弟子不得參與靈息搶奪之中,違者逐出宗門!”
“是。”
“還有,派人去找沈厭,找到後帶回扶月宗。”
女弟子心中疑惑,既然宗主不讓弟子參與為何自己又要讓人把靈息寄主帶回宗門内?雖然好奇,但她神色未動,“是。”
“下去吧。”
女弟子離開,人消失在門口後,慕容雪一看向桌上的剛泡好的茶,幹枯的葉子随着沸水不斷舒展,上下浮沉,她的手指輕點,熱湯的茶水瞬間結冰。
璇玑宗與飄渺宮挨得比較近,于是,兩門的關系比較交好,宗主之間也比之其他更為親近些。
言新月提着裙擺快步走到李煜練功的後山,“師兄!師兄!”
本在練功的李煜聽到言新月略顯急切的聲音,收了尾出現在她面前,“新月,什麼事這麼慌張?”
“不好了,師兄,靈息的事被傳出去了,現在修真界變得一片混亂。”見李煜不為所動,言新月着急道,“師兄,我們怎麼辦啊?”
“什麼怎麼辦?傳出去就傳出去吧,我們守住自己本心就行。”李煜轉過身要走,又被拉住,看向眼神略顯毛躁的女子無奈道,“又怎麼了?”
“我們就什麼也不做嗎?”言新月糾結着,“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啊?”
李煜道:“璇玑宗與飄渺宮的實力在這幾個宗門中勢弱,如今清水渾濁,趁機摸魚的人想必不會少,況且魔界之事還不明朗,這其中未必沒有魔界的手筆,靜觀其變對我們最好。”
言新月了然地點頭,随後像是松了口氣般笑起,“那我就安心了,嘿嘿,師兄,我想吃你做的荷葉糕了。”
李煜失笑,“你好歹是一門宗主,怎麼還是這樣小孩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