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前,魔界大軍壓境,修真界節節敗退,仙人不忍仙道勢孤,遂帶領修真界對抗魔界,期間,他發現提供給魔界源源不斷的力量乃是天地造物,于是,為退敵,他設計将此物脫離魔界,并下了三道禁制封印起來。
同時,仙人向天問卦,蔔算出此物将來會有一劫,不僅引得天地浩動,更讓六道傾覆,為避免慘事發生,在第三道禁制上又添了一筆,并将緣由和囑咐刻在兩把佩劍之上,給後人留下解救之道。
多年後,此物化作嬰孩投入人間被安居在修真界的凡人夫婦收養,取名為沈厭。
魔皇将千年前的事和之前在半空中所看到的文字相結合三言兩語說了出來,“沈厭,你本該是我們魔界的魔源,若你肯回去,本皇就許你無上尊榮。”
沈厭虛弱地吐出一口黑血,避而不答,“你說,他在第三道禁制上又動了手腳,是什麼?”
魔皇咧嘴一笑,不懷好意地看向鄭綏陽等人,最後視線停留在熊年年身上,“這話你應該問他們,他們最清楚不過。”
沈厭眸光微動,轉向沉默不語的少女,“師父。”
後者歎了口氣,緩緩擡眸對上沈厭隐隐倔強的目光,“沈厭,你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我說能護你就能護你。”
“我要聽真相”沈厭沉聲,“告訴我真相。”
鄭綏陽出聲道:“沈厭,真相我們會告訴你,但不是現在。”
魔皇在旁諷刺大笑,“瞧見了嗎?這就是正派的虛僞狡詐,你的性命你的一切都握在他們手裡,真相如何已經不重要。沈厭,你不如求本皇,本皇就告訴你。”
“你閉嘴。”沈厭冷冷地瞥了眼粗狂的魔者。
放肆的言語令魔皇的臉瞬間陰沉下來,他輕輕擡手,手下的人頓時悶哼出聲,“區區一個魔源,居然敢跟對本皇不敬!”在他施法折磨沈厭時,忽然一頓,眸中頓時泛起興味。
見沈厭神色痛苦,熊年年上前一步,“魔皇,你若再敢動他一下,我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聞言,魔皇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好狂的一隻蝼蟻,可惜你沒有那個本事。”
“我有沒有本事你大可以試試。”熊年年微微一笑,雲台夕照護持在兩側,鋒芒耀目。
被仙人用空城計吓出心理陰影的的魔皇眯起眼,一時之間難辨對方是裝腔作勢還是真有實力,但确定的是,她的修為的确低下。
他轉念一想,計策已然形成,“雖然你沒有與本皇做對手的資格,但有一人卻可以。”說完,他五指成爪抓住沈厭的天靈蓋,霸道的魔氣從頂上灌下,“情魔,你還不出現!”
說時遲那時快,在熊年年他們還未來得及反應時,一股豔紅的魔氣自沈厭的眉心浮現,他感覺到意識的翻騰,極力反抗,“心魔,原來是魔界。”
“怎會隻有我們魔界的功勞”魔皇邪笑,“情魔能成長至此,可少不了臨仙宗宗主和秃驢的份。”
聞刺,沈厭和熊年年都愣了下,她看向一臉冷色的鄭綏陽,“師兄,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鄭綏陽隻道:“一切為了蒼生。”
看向慧空,後者閉着眼,連佛号也不肯念了,默然良久才開口,“沈厭施主的情魔漸成是修煉大藏心經之故。”
“什麼?”熊年年已經被意外驚到麻木,言語變得無力,“所以你們一直知道情魔在腎炎的體内,還故意放過?”可是,為什麼?這般做的原因是什麼?
事已至此,鄭綏陽也沒必要再瞞下去,“流芳,靈息不能留。”
“可,可你當初說沈厭可以活。”熊年年依舊掙紮,不甘心會走向這樣的結局。
“抱歉,師兄騙了你。”鄭綏陽的眼中閃過愧疚,“沈厭和靈息本就是同一個個體,靈息死,沈厭便不能活。”
熊年年身形踉跄後退,看向掙紮漸弱的沈厭,“所以,我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
她忽然有些憋屈,自己滿心歡喜刷滿了沈厭的好感度,結果仍舊走到了BE結局,還是被這樣憋屈的劇情殺。
“我知道你難過不甘,流芳,為了大局,我們一定要舍得。”鄭綏陽嚴肅勸道。
“舍得?”沈厭低低笑出聲,“好一個舍得。”
見沈厭意志動搖,意圖占領奪取他意識的情魔見縫插針,“沈厭,你看他們說的大義凜然,實際上為了自己不擇手段。你死了,他們就可以說你是禍世魔頭,将一切的慘事都推在你頭上,讓世人唾罵你,而他們則坐享其成,名利雙收。”
“沈厭,你說,這樣充滿虛僞欺騙的人生又有何意義?”
“不如交給我,我幫你摧毀他們的願望。”
情魔循序善誘,字字勾着沈厭踏入深淵,萬劫不複。
一直關注他的熊年年見狀不對,忽地想起仙人所留下的文字,上面寫下了靈息的來源,三道禁制的由來以及一句警戒。
最後一句是“不可情深,不至瘋魔。魔心若臨,殺生證道。”看上去的确像是警戒,但現在細細想來,卻更像是似是而非的遮掩。
不可情深,不至瘋魔。從字面上看就是沈厭可以動情但不能深入,不深便不會走火入魔,若是入魔,殺了就能證道?
熊年年苦苦思索,突然愣住,這個殺生的生,不會是指讓沈厭情深的人吧?
鄭綏陽見倏地不知所以盯着地沈厭,清楚她已經明白了,“師妹,你……”
“所以,除掉沈厭的關鍵,是殺了我?”熊年年輕聲問道。
“……是。”鄭綏陽不去看她的眼睛,背着的手緊緊攥起,親手逼從小養大的孩子走上死路,他愧疚不忍,但蒼生為重,隻能逃避。
熊年年腦海中的一根弦崩斷,原來沈厭竟然真的喜歡她。來不及細究自己的情緒,她琢磨起那一句警戒,倘若殺了她就能證道,那證的是誰的道?沈厭的?師兄他們的?亦或是一手開局的仙人的?
豔紅魔氣幾乎要籠罩住沈厭的身軀,時間已經不多,熊年年歎了口氣,朝天輕笑,“唉,BE就BE吧,但是說過的話,我一定會做到。”
“師兄,大師”她看向鄭綏陽和僧者,“你們拖住魔皇。”
聽完不遠處的對話,少了幾分彎彎腸子的魔皇此時才明白,他們竟想利用情魔除掉魔源!
可收手已來不及,熊年年猛地飛身而出,借由雲台夕照的力量使勁畢生修為劈向魔皇,此招帶有不顧生死的絕然,後者被畢方谷的特殊環境限制,無法毫發無傷地接下于是閃身躲開。
魔皇還未喘口氣,兩道攻擊随後而來,如影随形。他出手迎擊,無奈對方并不想正面相鬥,想方設法地施展拖延戰術,搞得他心緒不耐,分身乏術,隻能出聲警告,“情魔,不可奪舍沈厭!”
話音剛落,豔紅的魔氣像是停滞了一般,可随即又蔓延速度極快的包裹住沈厭。等熊年年出手時,魔氣忽地散去,沈厭那張清冷的雙眸此刻媚眼如絲地看着她。
情魔版的沈厭雙指控住劍尖,殷紅的唇瓣緩緩勾起,“魔皇,恕屬下難以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