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丁在莫名卷入風波的瞬間神智就已經開啟,他如今的狀态是嬰孩的身軀五歲的心智,所以除了不能說話,旁人的一言一行他是一明二白。
為了保住小命,他對着貌美的男子連連點頭,表示自己絕對不會多事!
兩人大眼對小眼間,熊年年端着煎好的藥推開門,看沈厭病恹恹地側身咳嗽,小心翼翼地加快腳步,她将藥遞給他,“沈公子喝藥吧,小心,有點燙。”
“多謝夫人。”沈厭動容地擡眸看她,“在下讓夫人如此照顧三生有幸,但此番定會讓夫人你的名聲受損,擇日在下定會上門道謝,向尊夫解釋清楚。”
“我,我的相公已經去世了。”熊年年垂眸,提起自己過世的夫君竟不覺的悲傷,甚至一點感覺都沒有。
疑惑的念頭還未形成,沈厭飽含歉意的聲音響起,“抱歉,是在下失禮了,夫人請節哀。”
她微微一笑,遞上藥碗,“快喝藥吧,涼了效用就弱了。”
沈厭撐起身子想要坐起,還未伸出手去接,一個不穩就要跌落床下。熊年年不假思索地接住他,抽空看了眼藥碗,見隻灑出幾滴松口氣。
“算了,你這樣虛弱隻怕會打翻藥,還是我來喂你吧。”
“真是麻煩夫人了,在下愧不敢當。”沈厭的含情長眸望向她,眼神中除去羞愧還摻雜着絲絲縷縷的情緒,令人難以直視。
熊年年别過眼,感到臉頰有些發燙,于是略微垂首遮掩自己的神色,“喝藥吧。”
玉白的勺子在青瓷碗輕輕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褐色的藥湯随着女子的動作送入男子形狀優美的唇中,一張一合間露出一抹豔紅,無端誘人。
明知道對方并沒有看自己,可每次若有若無的溫熱氣息吹拂上指尖時,她臉上的紅暈便更深一分,頭也越垂越低。
真是奇怪,明明天氣涼爽,為什麼她覺得有些熱?熊年年忍不住出神想。
“夫人,為何一直低頭不語?是在下的病容太過吓人麼?”
“沒有。”熊年年猛地擡頭否認,瞬間對上沈厭滿含笑意的雙眼,頓時明白他在逗自己,無奈一笑,“沈公子真愛說笑。”
沈厭咳嗽一聲,勾起唇角,“見夫人頗受拘束,所以在下才出此一言,望夫人不要見怪。”
“不會,你也是好心。”熊年年見他沒有察覺到自己羞窘的心思,輕輕松了口氣。此時藥已見底,她起身把青瓷碗放在桌上,囑咐道,“沈公子,我帶的藥不足以讓你痊愈,待你稍微好些就需要去趟藥鋪。”
“夫人心細,在下感激不盡。”沈厭掙紮着起身想要道謝,結果才掀開被子一聲咳嗽重跌回床上。
猛烈的咳嗽聲在屋内回蕩,熊年年上前拍打他的脊背,表情十分無奈,這人也太有禮貌了,“沈公子不必多禮,自己的身體要緊。”
“夫,夫人……”沈厭壓抑着咳聲,側眸看她,因着方才的劇烈,此時他蒼白的臉生出些許血色,濕潤的眼眸宛若一汪春泉,勾的人想要溺斃其中。
彼此的呼吸聲清晰可聞,仿佛再近一分就要吻上,熊年年察覺到不妥,從美色中回神直起身想要退開些距離,還未有所動作,手下的脊背再度顫抖起來,一隻大手緊緊抓住自己的手腕。
意外突生,她忙不疊看向沈厭,此刻他緊緊咬唇極力隐忍,胸腔起伏不斷,但止不住的咳嗽聲仍舊從唇縫中洩出,甚至連呼吸開始急促。
感到有些不對,熊年年連忙俯身擡手捂上他的唇,一邊托住他的腦袋一邊對上泛紅的眼眸冷靜指導,“沈厭,深呼吸,對,深呼吸,然後長吐一口氣……”
“好,做得很好,接着深呼吸……”
這番緊張的一幕落在不遠處小豆丁的眼中隻會讓他撇嘴,演得可真像,把他假娘親騙的團團轉。
似乎沈厭裝病的模樣太過有失身份,小豆丁扭扭胖乎乎的身子背對他們,眼不見心不煩。
待人稍稍平靜下來,熊年年看着靠在自己懷裡的沈厭,關心,“怎麼樣?好些了嗎?”反應過來她還捂着他的嘴,連忙松開,“情況緊急,我不得不這樣做……”
眼前的人雙眼緊閉,發絲淩亂,殷紅的唇瓣含着一縷鬓發,黑紅白三色相映襯無端生出一□□惑,更别說沾了水珠的眼睫,滲出薄汗的瓷白脖頸,以及微微敞開的領口。
秀色可餐。
熊年年腦海中突然冒出這一個詞,她喉嚨微動,目光艱難地想要從柔弱可欺的男子身上移開,誰知瞥到他胸口上一個奇怪的黑色印記,她瞧着有些熟悉,欲要細細查看。
指尖剛碰到柔軟的布料,一隻手倏地抓住自己,熊年年感覺到懷中的腦袋動了動,“夫人……”
“我,我隻是想幫你拉上衣服,沒有别的想法!”
懷中人輕笑,“在下隻是在想,夫人如今與在下肌膚相親,若不擇日提親,便是在下的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