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說認識吧,”李成章感慨地笑了笑,“曾經有幸和他在同一場宴會裡,聽人介紹過。”
南苡在等着他的下話。
誰知道李成章卻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因為他看得出,這姑娘并不了解他。
兩個人的關系如果到了一個暧昧不清的層次,卻仍然對彼此了解不清不楚,起碼有一方是有問題的。
李成章猜,是那位溫先生不願說。
于是他笑了笑:“不如,你去親自問他好了。”
南苡就知道。
李成章就是典型的商場老手,說話滑不溜秋的。
不過,她問出了自己的疑惑:“他好歹算是你的小輩,你怎麼稱呼他作‘先生’?”
一個是二十多歲的青年,一個是三十多歲的行業前輩,差了整整一輪,這種稱呼,怎麼聽怎麼奇怪。
李成章卻搖了搖頭:“你要是以後能有機會了解,就知道,我這麼稱呼,還是太客氣了。”
她一晃神,注意點竟然放在了李成章話中的那個——
以後?
這個詞兒,聽着熟悉又陌生,卻是南苡從未想過的東西。
“上去吧小姑娘,天色不早了。”
她回過神,點了點頭,同李成章告了别。
李成章開車來的,就停在她樓下,她等着李成章上了車,才慢慢往回頭走。
因為李成章的那句話,她幾乎是一路都在心神不甯。
哪裡還有以後?
她大好的前程,全都被縛在這麼一個窮辟小鄉鎮裡。
她掏出鑰匙就要去開門,忽而想到什麼,又眼巴巴地挪到了對面的門邊敲了敲。
過了有一會兒溫行知才來開的門,一開門,還沒看見人,她就先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沐浴露香味兒。
他應該是剛洗完澡出來,身上有水珠懶得擦幹就直接籠上了睡衣,整個人看着濕得很。
他發間的幾縷濕發有水珠滴下來,浸濕了他的肩頭,而肩胛處,是曾讓她一眼鐘情的精緻琵琶骨。
她輕飄飄地晃了視線:“在幹嘛呢?”
“看不出來?”
“哦……”也是。
她自讨了沒趣,低頭灰溜溜地摸摸鼻子:“沒事兒,就問問,晚安。”
他可安不了。
溫行知擡手,直接把人扯了進去,門關上的一瞬間,她手機也進來一條消息,還沒去看,就被溫行知攔腰抱起,她腦袋一恍,被他放在了沙發椅背上,然後他靠上來,雙臂展開撐在兩側,将她束在了自己面前。
他放的這個位置很微妙。
往後仰有點兒危險,往前傾顯得太主動,但她為了穩住重心,卻不得不前傾完全依附他。
心機狗男人。
“解釋解釋?”他散着聲緩道。
她早就準備好話術了:“我也不知道呀,去的時候什麼都沒跟我說,要是知道的話,我就不去了。”
軟軟甜甜的嗓音,帶着刻意的安撫與讨好,這模樣,誰舍得與她計較?
溫行知神色清冷,擡起手,往她臉上擰了一把。
他真使了一把力,她實打實地叫了一聲,疼得一腳踹上了他的小腿。
“你今兒都咬我多少回了,我這點兒算什麼?”
南苡自知理虧,捂着被擰紅了的臉,怨怼地瞪着他。
那一下是真的下了死手,疼得她眼眶都泛了紅,要不是因為有話問他,誰會送上門來受這種委屈?!
她吸了吸鼻,疼紅了眼眶:“我還有話問你呢。”
“你問。”問完趕緊滾蛋,沒良心的小狐狸。
“你會回京城嗎?”
這句話,伴着她輕輕綿綿的聲音,就這麼突兀而直白地被問了出來,直接挑開了二人之間的屏障。
他難得愣住。
聲音落了地,隔了好久都沒等來答案。
“我隻問你,你遲早有一天,還是會回京城的,對吧?”
房間的空氣仿佛凝滞,她隻聽得見彼此的呼吸,還有自己的心跳。如果不是因為李成章今天對溫行知說的那句話,她也不會意識到這個問題。
别的都不問,隻問這個。
這個問題,很重要。
“如果是呢?”他回她。
她手狠狠扯起了沙發布一角,本來就猜到這個答案了,也不知道她在心酸什麼。
她面上仍裝得一派輕浮:“哦……那咱倆算什麼?露水情緣嗎?”
聽了這話,他眼底轉瞬浮上一絲輕諷和薄怒:“你是這麼認為的?”
她沉默。
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手機又進來一條消息,她低頭一點開,才發現是南楠。
五分鐘前——
【我看見你進行知哥哥的家裡了哦~】
【偷笑.jpg】
剛剛——
【姐,晚點回來也沒關系,我ok的,放心】
南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