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鸠山宅,雪奈皺巴着臉聽電話,眼睛瞄着剛記錄下的地址。
“什麼叫娃娃親?”
【唉,是你爺爺他們定下的,對方是我們家得世交,其實你很小時候見過,但你現在大概不記得了,咦?那個男孩叫什麼來着……反正你還給人起外号叫人家小矮子。】電話那邊的鸠山雅治懷着忐忑的心情,胡亂拼湊着謊話。
“所以,你現在想讓我去他們家,讓他們相看我?”雪奈眉頭皺的更緊,心情也格外厭煩。
【也不全是,主要是爸爸這不是回來了嘛,需要拜訪下那家長輩,所幸就喊你一起,那家的長輩和你爺爺是關系很好的朋友,按道理你也應該拜訪下才對。】
“哼。”雪奈不屑的哼聲,竟然拿爺爺來壓她,“你說的這個親事,是兩家過了明路的?”
【額,隻是兩家約定而已,要是不合适,不會為難小輩的,你放心……】鸠山雅治抓耳撓腮的用謊言圓謊言,總不能直說想帶她去看心理醫生,畢竟忍子說過,在還沒清楚她的病情前盡量要隐瞞他們已知曉的事,以免引起她的抵抗情緒……
“我明白了,隻要不合适這事就能消除了對吧,我去。”雪奈說完就挂了電話,深吸了口氣,看看手裡的地址,思索了下,目光移向一樓卧室緊閉的門。
……一個半小時後……
雪奈穿着被泥土草屑沾染的拖鞋哼哧哼哧的爬行在山路潮濕滑膩的石階上,内心暴躁的狂飙垃圾話。
誰家地址寫的是垂直距離,為什麼不說清楚要爬山啊,我*****!!
甩着拖鞋,一路艱難前行終于在攀過半山腰後,視野洞開,她呼哧呼哧的擡起頭,隻一瞬就看到不遠處宅邸前站着的……
她那位高大帥氣的……室友……
雪奈:“……?”
流川楓簇新神色夾克衫同色休閑長褲正靠在自家宅院門前的石雕上打瞌睡,忽覺鼻尖一涼。
“誰?”他睜開眼睛,語氣不善,視線下滑就看到一個造型怪異的……女人?
咦?有點眼熟。
雪奈松開捏着他鼻子的手,開始抖落身上的草木落葉,語氣不耐,“你怎麼在這兒?”
流川楓眼神略帶嫌棄,身體後傾擺出一副不太想認她的模樣,“你是Yuki嗎?”
“别裝模做樣,呆瓜。”雪奈故作兇惡的沖他龇牙。
“Yuki,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為什麼還穿我的衣服?”
雪奈深吸了口氣,低頭也打量起自己當下的非主流造型:
一頭卷曲蓬松的黑發高高束起,滿臉濃重的煙熏妝,脖子上帶着狗鍊一樣的頸環,身上,流川楓那的寬大紫色帽衫從肩頸一路蓋到她的大腿根,下身是一條比帽衫還短的熱褲,露着兩條光溜溜兒長腿,腳蹬一雙髒的不能再髒的人字拖……
雪奈沒搭理流川楓,但她心中已經猜到某種可能,不自覺閉了閉眼,絕望的心情霎那間蔓延。
“所以,你到底為什麼會在這裡?”她語氣裡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希冀。
“我媽媽讓我來接客人。”
“哦,什麼客人?”雪奈擦幹淨的臉蛋莫名的蒼白無力。
“鸠山叔叔。”流川楓指指身後的宅邸,表示人已抵達,然後又指指雪奈,“還有鸠山叔叔的女兒。”
雪奈:“……”
希冀破碎……
她抖着手掏出寫着地址的紙,她當時為什麼就愚蠢的沒先問下地址主人的姓氏呢!!??
“唔,Yuki,你怎麼能穿拖鞋來别人家做客呢,很不禮貌。”
雪奈終于忍不住暴躁跺腳,“啊嗷啊嗷,你别念叨我,我已經在反省了,在反省了!!……”
然後生無可戀的去掏,繡着十字架和骷髅頭的斜挎包(别問我為什麼她會有這個),從中拿出卸妝水和紙巾。
還好還好,這個随身帶了,她邊擦着臉上的濃妝邊自我安慰。
“Yuki?”
雪奈邊卸妝,邊想對策,順便喪氣的和流川楓解釋:
“首先,抱歉,不經你允許擅自動用了你的衣服。”
“其次,現在這不是你的帽衫,這是我那‘不存在的’男朋友的帽衫,我爸給我來電話,讓我來這裡相親,于是我就想拿你的衣服擋擋‘災’”
“哈?來我家相親,和誰?”流川楓遲鈍的腦袋又打出個問号。
雪奈一眼難盡的看着他,“你猜,總不可能是和你家園丁。”
“Yuki,我家園丁已經五十歲了。”
雪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