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楓……我們并不是不尊重小雪……”流川忍子望着兒子黑白分明的眼睛,解釋的話有些講不下去,畢竟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們都間接傷害了那個鸠山家的女孩。
“Yuki,很聰明,不要試探她,要誠懇的對待她。”越試探,她的防備心越重。
“行了,這暫時都不重要了,反正短時間内我們也不會幹預你們。”流川龍介可不是個愛聽兒子指揮的好爸爸,他開口打斷母子倆的對話,他語氣有些不悅,“你跟你爺爺告狀了?”
流川楓努了努嘴唇,眼珠開始亂飄,“唔,什麼?”
“别給我裝傻!”
“老公,不要這麼和小楓說話!”流川忍子可不忍心看老公教訓兒子。
“哼,是他跳過咱們直接讓父親攆我們走的,父親連雅治都一起攆了,真是的,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爸爸”流川龍介老大不樂意。
流川楓卻眼神一亮,“雅治……鸠山他們一家也走?”
“哼,你看看你副樣……”流川龍介還要訓話,被忍子拉住胳膊。
“明天的班機,唉,你雅治叔叔他們也一起走。”忍子柔聲解釋,“現在需要你和小雪确認下,要不要走之前和她爸爸再見一面。”
“我知道了。”流川楓聞言立刻站起來向兩人鞠了個躬,然後不待二人反應就快速轉身離開,高大的背影破天荒透着骨子雀躍。
“哎……”
“别哎了,你還沒看出來嗎,他明擺着和鸠山家那丫頭結成同盟,哼,胳膊肘往外拐的臭小子。”流川龍介翻個白眼。
“哎,我說你個當父親的都不擔心的嗎……”
“擔心?我擔心什麼,你兒子在人家手裡都胖了好幾斤,要擔心也該雅治擔心吧,反正咱們家怎麼都吃不了虧,你怕什麼?”流川龍介神态無賴中又有些得意。
“這麼說倒是也……”流川忍子聽完秉持着教養才沒說出贊同的話,隻是這邊放下兒子,又想到那個女兒,“雅治對他這個女兒……實在是有些過分。”
說到這個流川龍介的面色也沉下來,狐狸眼裡閃着冷光:“那家夥就是被家裡寵壞了,絲毫沒有為人父的責任心,他從小就是那個德行,遇事隻顧自己,哼,要不是顧念兩家情誼,我才懶得理他。”
流川忍子聞言也歎了口氣。
“至于那女孩,說真的,溫室也養不出她那樣懂世事的孩子。”流川龍介拿起小幾上那疊關于雪奈的調查資料揚了揚手,“讓小楓跟着她學點人情世故也好,省的他整天頂着個榆木腦袋除了睡就是玩。”
“……”流川忍子瞪着着自家老公,合着他心裡早就算明白了……
……
流川楓回到房間的時候,雪奈整個人都在被子裡,隻留了個黑絨絨的後腦勺沖着他。
她在被子裡發着抖,連帶着被子都跟着打顫,被面上的金色銀杏葉跟着撲簌簌抖動,被燈光一映照仿佛活過來一般。
“Yuki?”流川楓心底湧出陣陌生的慌亂,他開始不确定剛剛隐瞞媽媽Yuki發病的事,是不是對的。
“我……沒事。”雪奈咬着呀,語音含糊。
“Yuki,我媽媽在美國主攻兒童心理……”
“楓,我可以”
“我能做什麼,幫你”
雪奈輕笑了下,“把腿給我抱着。”
“唔……”流川楓瞬間鼓起臉,站起來。
雪奈邊抖邊聽着後細細簌簌的聲響,腦袋發懵的想,他該不會真的要把腿卸下來給她吧。
不一會兒,眼前一暗,一個又長又黑的東西從身後被遞過來。
“抱這個。”
“是什麼?”
“抱枕。”
“黑色的抱枕?”
“是黑貓。”
雪奈伸出顫抖的手摸過去,嘴裡咕咕哝哝,“哪裡……像貓,連眼睛都沒有……”
“哦,你抱的是它的屁股。”
雪奈:“……”
流川楓怕她炸毛 ,十分體貼的動手給她把抱枕調過頭來,還幫助她将抱枕塞進被子。
抱枕異常綿軟,雪奈本能的手腳并用的将它纏住,“嗯……好抱,你的?”
“唔,以前的。”現在抱着短了,也沒有更大号的賣了。
“哦……”
“Yuki,要關燈麼?”
“可……以關。”雪奈閉上眼。
燈滅了,她松開牙關,試圖做深呼吸,誰知呼氣呼到一半有個重物突然壓到被面上,她猝不及防嗆了口氣,不自覺劇烈咳嗽起來。
“楓?”
“唔,抱歉。”
“你胳膊太重了,壓得我喘不上氣。”
“哦。”流川楓撤回一條搭在被面上的胳膊,思考了下,又把腿搭上去。
被壓住下肢的雪奈:“……”
更重了,并沒有感覺好一點……
“我壓着你,你就不抖了。”流川楓煞有介事的說。
“那不是你壓得。”雪奈有些無奈的反駁。
“唔,是什麼……”
“是你接二連三打岔,我才不……”雪奈突然失語,她睜大眼睛,滿臉驚愕,發作的勁兒似乎……好像……真的過去了?
她悄悄捏了捏手指,的确不那麼抖了,甚至恢複了直覺,有些麻……
她呆愣的看着黑夜裡貼在腦袋邊正泛着綠色熒光的貓抱枕的眼睛。
第一次發作有人陪,大概是心靈有了依附,才讓抑郁症這個孤獨的疾病無法侵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