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厲害呢~”渡邊陰陽怪氣的感歎,“要是當年谷澤也有人這麼給他保駕護航,估計也不會英年早逝了。”
“你查到他的死因了?”聽到熟悉的人名,她的敏感神經被波動。
“沒那麼容易,畢竟時間過去太久了,而且美國實在是太亂了,他又染上毒瘾……雪奈,你知道的,這種東西在那裡根本防不勝防,恐怕連谷澤自己都搞不清第一次沾上毒是什麼時候。”
“你說的對。”雪奈也知道繼續追責谷澤之死也沒什麼意義,她當時想查他,也是為自己的部署,做個警示案例而已。
“所以你告訴流川谷澤的事了?他什麼反應?不過以那小子的遲鈍神經,應該,不會覺得害怕吧……”
渡邊望着玻璃窗下,球場活躍的少年,呦喝,他好像跳的比上次更高了……
“他不知道,沒必要告訴他。”雪奈語氣決絕
“我說……”渡邊翻了個白眼,轉過身,“你對他有些過渡保護了吧,那小子沒你想的那麼脆弱。”
雪奈聞言立刻撇了撇嘴,變得神情恹恹的,“如果,我是說如果,真的要有人告訴他世間險惡,那個人為什麼要是我?”
憑什麼她要做那個傳播污濁的惡人,唯一的,她不想在他面前是個惡人。
所以流川龍介的算盤珠子算是徹底碎了,這姑娘壓根沒想讓他兒子接觸什麼人情世故。
“哈。”渡邊卻突然笑了下,眼中帶上些看小輩的溫柔。
這個總是成熟的不似未成年的少女,其實思維邏輯還不能像大人那樣完全冷硬市儈。
很多時候,她的行事,都帶着些自身特有的哲學浪漫,雖然文藝虛幻,但這就是青春特質。
……
從體檢中心回來,雪奈就跟流川楓講了自己不日要去美國待一陣的事。
流川楓耐心的等她把所有要交代的事情說完,才出乎她意料的,破天荒的對她要做的事情表示拒絕。
“我反對。”也許是頭一次插手他人的私事,流川楓有些不太習慣,所以即便是語氣幹脆堅決,他的臉卻不自在的鼓起,把自己變成圓圓的土豆人。
雪奈驚異的等着他舉起的胖胖手掌,歪了歪頭以示詢問,“楓?我保證不會很久,大概用不了一周就回回來。”
其實她本來想多呆一陣子,除了處理自己抑郁症病例的事,還有布萊爾高中的對接,以及要安排他在新澤西的住宅問題,哦,她還想再去趟紐約,和雷爾一起泡幾天華爾街,怕手裡的錢不夠花,得多積累點……
她這邊盤算着日程,那邊流川楓再次表示反對。
“Yuki,不要去美國。”
“我又不是去了不回來,我要是去對接你高中的事情。”
流川楓鼓着包子臉,小嘴緊緊閉着,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雪奈不禁皺眉,“為什麼要反對,和我說說?”
流川楓閉着豆豆眼歎了口氣,“Yuki,你現在狀态不對,在家裡休息,不要去。”
“哦……我狀态不對?”
“你最近都沒有睡。”流川楓伸出一隻胖手指,滿臉‘你休想騙我’的嚴肅表情。
“啊哈,被你發現了啊。”雪奈心底暗暗歎氣,臉上卻雲淡風輕的打哈哈。
“但你不覺得我最近精神頭很不錯嗎?正好适合做事。”雪奈試圖蒙混過關。
流川楓不吭聲,他認為她的狀态,不是精神在逞強,就是身體在逞強,反正……不堪一擊,危險,他得看着她才行。
雪奈見他不為所動的模樣又談了口氣,繼續和他商量,“我一天給你打兩通電話報平安怎麼樣?”
流川楓抿着嘴,眼珠往一邊撇,不看她,抗拒姿态明顯。
雪奈捏了捏眉心,心裡算了算時間,繼續加碼,“那三通,中午我打到籃球部。”
流川楓還是不吭聲,過了一會兒他才撇了撇嘴唇,“一定要去?”
雪奈攤攤手,“是必須。”
“那我也去。”
雪奈愣了下,雖然心中覺得這個提意好像還不錯,但依舊表示不贊同,“你們隊過幾天就要參加縣大賽了吧,我記得是5月19号,和三浦台?”
流川楓臉蛋皺巴了下,唔,好像确有其事……
不過去美國的話,Yuki應該也能給我找到打球的地方,沒準還能和那邊的人對戰……流川楓的思緒開始飄遠……
“你要是缺席的話,你們隊有勝算嗎?”雪奈冷不丁問。
流川楓思想被帶回,想了下隊裡那些不靠譜的,責任心上來了,“唔,大概不行。”
又談了口氣,還是得靠他……
雪奈看他那糾結的小模樣,噗嗤笑出來,“好啦,就這樣啦,嗯……上次出事,是我沒有準備,措手不及的了,這次不會的,你要相信我,我保證辦完事情立刻回來。”
“不去見鸠山雅治?”見他你還會失控的,像上次那樣,流川楓想起她那副幾近破碎的樣子,眉頭皺的更深了。
“不見他,不見他。”雪奈連忙搖頭,她本身也不想見他。
流川楓自知自己這次阻攔無法成功,從鼻間又擠出一聲歎息,“那一天三通電話……”
想到什麼,話語停頓一下,“如果能睡,可以跳過。”
“睡了也給你打,讓别人替我打給你。”雪奈感受到他的關心,心中溫暖,沖他眨眨眼。
“唔,那好叭。”他拿着籃球走出門,看背影竟有些沮喪。
雪奈心下不好受,決定還是盡量早去早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