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飯後,彩子打來電話,說明日湘北去往靜岡縣常誠高中的形成要提前到上午出發,逼得雪奈不得不立刻就開始做流川楓的出行準備。
“楓醬把你要帶的衣服先裝到包裡,還是帶個旅行箱吧,我給你多帶點吃的。”
“嗚嘶。”
雪奈先把他重要的營養補劑配好放到标着序号的小藥盒裡,然後戴上圍裙,準備給他做些肉醬。
日本這些年經濟發達,但物資并不是特别充足,尤其是肉類,即便日本靠海,但海鮮裡的複雜品類價格也一直居高不下。
像是壽司這一類,在外國看來是日本标志性的定食,實際對日本尋常人家來說屬于難得吃一次的高級料理。
米飯,天婦羅,豆制品,特定品種的魚,雞以及蔬菜才是日本家庭常用的飲食食材。
一方的飲食結構和習慣通常是當地環境情況促成的,日本人最初吃的清淡最初也不是為了養生,而是食物匮乏逼得。
飲食結構導緻烹饪體系也并不是非常健全,因此雪奈很擔心流川楓在常誠高中會吃不飽。
她起了兩個鍋子,一邊熬得牛肉鮮菇洋蔥醬,一邊是牛肉番茄醬。
可以做的鹹一點,運動員對鹽分的需求量比常人高很多,吃鹽才會有力氣,日本的飲食太清淡了。
鸠山宅的料理台被雪奈換成五個竈頭的,她喜歡高效率,經常多個竈頭一起用,又另起了個鍋開始炸豬梅花肉。
梅花肉是豬上肩胛肉的一部分,豬在運動時經常用到這個部位,因此瘦肉比例相對較高,再加上這部分肉的橫切面,粉嫩的鮮肉和白色油脂面最精華部分像梅花,由此得名梅花肉。
炸肉不能用純瘦肉,炸出來口感會幹會柴,梅花肉這種精肥帶精瘦肉的部位做炸肉最好。
把梅花肉切成四厘米寬、四毫米厚的肉片,不沾任何面衣調料,直接用熱油炸到七分幹,白肉裡大部分的油脂就會被煉化,留下焦香又有嚼頭筋膜脂渣,瘦肉部分保有三分濕潤的嫩與肉鮮味。
最後隻需要晾幹,撒上點細鹽,就是特别香口的肉類零嘴。(這個真好吃,做法又簡單。)
流川楓裝完衣服,聞着肉味尋過來,站在雪奈背後,垂着手臂,下巴自然而然的擱在她肩膀上,眼睛直直看向鍋裡。
雪奈下意識側了下頭,嘴唇挨了挨他的眼角,水到渠成的親昵讓她自己都怔愣了下。
“做什麼?”流川楓卻若無所覺的指着熬着神色牛肉醬的兩個鍋子。
“做兩瓶罐罐醬給你帶着,要是那邊飯菜不可口,可以用它拌飯吃。”雪奈輕聲解釋
“唔,罐罐醬。”
“我放了很多肉粒。”雪奈攪動了下木勺,挑着裡面的小牛肉塊給他看,“這個是番茄口味的,這個是加了菌菇和洋蔥。”
說完還用筷子占了點醬汁讓他品,一個帶點酸甜味,一個純鹹。
“有點鹹。”
“拌飯就不鹹了,有面點也可以添些進去。”
“Yuki,你不和我去。”流川楓突然歪頭盯視她近在咫尺的側臉和耳朵。
“你們籃球部的集訓,我去幹嘛。”雪奈從瀝油架上挑出小塊一點的炸梅肉塞到他嘴裡,“這個還沒撒鹽,什麼調料都沒加,也好吃,你嘗嘗。”
流川楓癟着嘴,咕哝哝嚼完梅肉咽下,“Yuki,前輩把我和櫻木分到一個房間。”
“哦,那正常你倆都是一年級嘛,住一個房間可不許打架哈。”
“哼,那白癡不去靜岡了。”
“嗯?”
“安西教練把他單獨留下了。”
“哦,這個也能理解,他基礎差太多,跟你們上一樣的‘課程’遠不如單獨針對訓練來的提升大。”
雪奈微皺着眉頭,她理解安西的做法,但仍舊覺得他對櫻木的特殊對待很是不妥,怕會影響其他隊員的心态。
“嗯,不是這個。”流川楓又張開小嘴。“啊——”
“那是什麼?”雪奈順從的又夾了塊炸梅花肉進他嘴裡。
流川楓慢悠悠嚼完嘴裡的肉咽下,“唔,白癡不去,我房間就自己。”
潛台詞,你可以跟來和我一起住。
雪奈挑着眉想了下,“還是不了,我有别的安排。”
她想借他集訓的這周的空檔,去證券交易所泡幾天,她玩的美股,需要日夜颠倒,昨天知道他要集訓後她就第一時間聯系美國的合作人雷爾,約好進廠的事了。
他那麼期待和她一起去美國,那她就得多做些籌備。
至于啃流川家祖産這件事……她臉皮薄,可幹不出來這事,她喜歡自食其力。
就算以後流川楓以後身無分文,她也養得起他們倆。
流川楓哼了聲,黑眼珠沉甸甸的,老大不樂意的鼓着腮幫。
“不要耍脾氣嘛,一周而已。”雪奈戳戳他的小嘴。
對他突然變得黏人這件事,她即無奈又窩心。
(我沒瞎寫啊,摩羯座确認關系後就是幼稚黏人精,廣大摩羯可以為我作證)
“再說了,你們這次集訓,靠的都是安西教練的關系網吧,我可不想欠他什麼的。”雪奈對安西這個渎職,心裡依舊較着勁兒。
“嗯哼……Yuki,你不喜歡教練。”
雪奈堅定點頭,“我讨厭他。”
流川楓:“……”
總感覺教練麻煩了。
“不過對于其他人來說,他應該很重要。”雪奈實事求是的分析。
“赤木、暮木,三井,彩子……以他們的家庭和自身能力都應該有更好的高中可以選擇,但他們卻來了湘北,大概也是相中安西身上的資源。”
“哦,還有你們那個小個子後衛宮城,他會從沖繩來這裡也是想沾沾傳說中日本籃壇泰鬥的光吧。”
(有博主曾經提出過質疑,在日本這個等級森嚴的社會體系下,為什麼湘北這個草根的不能更草根的學校,會聚集湘北籃球隊一衆中高資産階級家庭的子女,我的猜測就是被安西教練吸引過去的,他對他們來說是個跨階級的金跳闆。)
流川楓隻是安靜聽着,他沒反駁她什麼,也沒贊同她的分析,他和安西教練的接觸并不多,對他的了解大多也是聽别人說的。
“但必須承認,在日本這一畝三分地,他還是挺吃的開的,不然也不能在臨近全國大賽的時候,還給你們安排到靜岡和全國八強的隊伍一起集訓。”
按常理論,決賽在即,各參賽隊伍都應該藏鋒才是,常誠高中在此時接待湘北隊,大概率是迫于安西教練的權威。
哦,當然也不排除,他們根本不把湘北隊放在眼裡……
“哼,反正你就是不和我去靜岡。”她說一千道一萬,流川楓不滿的還是這件事。
“幾天而已嘛。”
“你到底有什麼事?”流川楓繼續撇嘴。
雪奈俏皮對他眨眨眼,“我要去掙錢呀。”
“掙什麼錢?”流川楓皺眉,錢的事他不是解決了嘛!
“掙養你的錢。”雪奈笑意加深,看他張嘴要說什麼立刻捏住他的嘴唇,“你不許阻止我!呐,楓醬,你繼承家産養家,我掙錢養你,我們分工合作,公平公正。”
流川楓知道拗不過她,瞬間垮了肩膀,眼睛埋到她頸側,熱乎氣噴到她肩上,“随你吧。”
“好了,到你睡覺時間了,明天還要晨訓嗎?你們上午集合的話。”
“訓。”他可以在去靜岡的車上補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