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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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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出十五裡路時,孫端己上氣不接下氣,這時天光大白,來往行人漸多,他直沖向道旁牽馬男子,話也來不及說,奪缰便走。

轉眼間一人一馬便飛奔出去。

那男子站在原地,似是無措。腳邊彈來一枚玉佩,帶着歉意的聲音遠遠飄來:“對不住,借馬一用!他日可憑此物去春歇樓尋我!”

那人看了一會,俯身撿起玉佩,唇角彎了彎。孫端己若不忙着趕路,恐怕會吃一驚——這被他随手搶馬的人,與他要追的人身上居然是制式一般無二的道袍。

可誰料得到孫端己這一去,再回西都就到五日後的傍晚。暮冬四野俱暗,混着落日昏紅,悄怆中凄神寒骨。

春歇樓門前快馬長嘶,惹得零星的匆匆行人頻頻回頭。店小二眉開眼笑迎上去,“主子您回來——主子?!”

孫端己面白如雪,從馬背上跌了下來。

半個時辰後,大夫凝重地收回按在孫端己手腕上的指頭,“孫公子中毒已深,他應該服用過解毒丹藥。否則他早在半路上就倒下了,撐不到回來之時。但公子渾身如墜冰窖,冷如屍體,隻有脈象卻還算平穩,如此怪異的毒物,老夫聞所未聞。”

老大夫一臉疑惑,有幾分尋見新事物的殷切,他想了想,拱手道:“學藝不精,見笑,容老夫回去向同行讨教,告辭。”

掌櫃豈敢攔他,愁眉苦臉地送走大夫,回來時慌張地在孫端己床前來回踱步,“這可怎麼辦,這..少爺...”

門驟然響了三聲。

“誰啊?進來!”掌櫃心煩意亂道。

來人推開門,身量頗高,形容俊朗。掌櫃擡頭一愣,“閣下是..?”

“在下弈乾,是雲遊道人。昨日道中偶遇這位郎君,他贈我玉佩,要我來春歇樓找他。方才在門外瞧見小郎君,豈料他摔下馬。興許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他若不給我這玉,我今日也碰不到此事。我略懂岐黃之術,來為公子診治。”

掌櫃如逢甘霖,隻恐孫端己中毒一事傳回孫府被大夫人定他個護主不力失責之罪,忙請人坐了,“道長快請,方才大夫說我家少爺這是中了毒,您看看..可有解法?”

他的最後一句有點抖,生怕一句“無藥可救”砸下來。

張聽乾如何也想不到他挖地三尺也要找的人,與他擦肩而過,走進西都。

張弈乾伸手搭上孫端己手腕,皺了皺眉,随後他又将手掌按在孫端己左胸處。就在這時,張弈乾臉色變得極其古怪。

掌櫃就怕大夫不吭聲,一動不動盯着張弈乾。張弈乾擡頭鄭重地對掌櫃道:“此乃奇毒,名為一夜雪,毒發時凍死人也不在話下,勞煩閣下燒些熱水來,要快。”

掌櫃不懂什麼是一夜雪,聽這話隻道少爺還有救,如蒙大赦奔出門外。待他離開,張弈乾這才施施然從腰間葫蘆裡取出一粒赤紅藥丸,他拈藥在指尖,凝視着孫端己的臉,自言自語輕聲道:“脈象沉寂,心口卻仍有一線生機。一夜雪毒發時十死無生,絕無可能如此,你到底是什麼人?”

“得罪了。”

張弈乾沉思半晌,将那粒赤丹噙在口中,手中用了力氣,俯身以唇舌頂進孫端己緊閉的齒關。

*

初十,這時距孫端己中毒已過去兩日。遠在千裡之外剿玄營的帥帳裡,雲雪臣一掃穆遠修送來的戰報,起身将它摔在案上。

“他傳回的什麼消息?”白陵拂簾進帳,他的肩頭被血染透,虎口上還挂着枚鮮血幹涸的深紫牙印。

雲雪臣望向他的手背,沉下臉,一言不發。

白陵跟着他的眼神低頭,解釋道:“哦,這個,清點人數時身後有個小胡兒拔出匕首要暗殺我,我抓的人裡有他爹娘。原本躲得過,誰知身前有個老妪忽然咬住我不松口,她那副身子骨經不起我一推之力。我不好動作,不過那小子也被我抓了回來,不必擔憂。他雙親皆入玄天教,卻不允許兒子信,可見這二人明知玄天教有異,不想牽連親兒。這二人興許是變數。”

白陵見雲雪臣臉色不對,道:“區區小傷,無礙。你要實在擔心,親手為我上藥如何?

雲雪臣沒拒絕,他面沉似水坐下。白陵走過去盤腿坐在雲雪臣膝前,身後久久沒動作,他回頭瞧那雙冷如寒潭的眼睛。

白陵沒忍住一絲喜色,又怕他察覺,清了清嗓子,柔聲喚道:“雪臣?”

雲雪臣這才掃向白陵的臉,他伸手從矮案上的匣中取出一罐碧色膏藥,“...你倒是喜上眉梢,衣裳脫了,轉過去。身上帶金創粉了麼?”

“行軍打仗必備,怎麼敢忘。”白陵雙手奉上,看他那神色,不像受傷,倒像飽飲美酒。

雲雪臣接過,将大半洋洋灑灑抖在白陵赤裸肩頭血肉模糊的傷處。那柄匕首定然不夠鋒利,又勝在執刃人力氣大,鈍刀割肉,令傷勢分外可怖。

雲雪臣臉色越發難看,他盛了滿手膏藥,糊上白陵肌肉繃緊的肩。清香氣味飄散,冰涼藥膏鎮在傷處,居然減輕三四分疼痛。白陵舒服地向後一靠,勁瘦有力的後腰抵着雲雪臣膝頭,喜上眉梢道:“千金難求的碧玉膏,如此豈不浪費?”

“它若能堵住你洋洋自得的嘴,我眼下就将剩下的喂給你吃。”雲雪臣冷冷道:“手伸過來。”

白陵側身擡起手,他見好就收,隻微笑着端詳着雲雪臣冰封似的眉眼。

虎口傷青紫發腫,雲雪臣瞥他一眼,道:“人齒與獸類無二,咬傷人要先解去傷處表面的毒。可能會有些疼,你忍忍。”

語畢,不等白陵反應,提起酒壺便往白陵手背上一澆。

白陵受傷時沒出的冷汗,霎時從額頭淌下來,聲音都啞了,卻還哼笑道:“這點疼還用得着忍?你給我治病,刮骨療毒我也樂的自——”

雲雪臣扯出麻布将兩處傷口纏了幾圈,再打了個結,做完這一切後他似笑非笑打量白陵片刻,低頭在他眉心親了親,那是個純粹不含絲毫情丨欲的吻。柔軟觸感将白陵的未盡之語封在喉嚨裡。

雲雪臣注視着白陵倏然發亮的眼睛,絲毫不解釋自己做了什麼,他一擺手道:“将軍辛苦,走吧,随我去會一會這些不知真假的玄天教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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