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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暴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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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判道:“不是我們不幫你,俞乘身居高位多年,誰能想到他也有失前蹄的時候?你知道官家多久沒去梨園了?你也曉得我們的人眼巴巴侯着天子駕臨。那位深信那幾個道士,如今肯露面光顧戲園子,若能有個人入得法眼,我們就多一條求生之道。你看看你兒子做了什麼好事!那班主是他舊識,演什麼嫦娥食丹藥下凡,這不是擺明說求長生是笑話!”

“陸大人,那位老糊塗看不清,你也糊塗了不成?”俞均仁怒道:“俞乘分明是遭人陷害!”

錢惟德冷哼了一聲,“老俞,你這些年是靠着兒子翻身了。我們這群人沒那好命,後人不成器,隻得削尖頭去鑽營。這一出戲是來的不巧,可你讓我們助你将穆遠修拉下馬,這不是要我的命!你明知他是如今天子身邊最得力的近臣,要殺他談何容易?更何況此事是不是穆遠修做的還待細查,否則豈非讓那背後之人漁翁得利?要我說,俞乘當年就不該和姓韓的攪在一起。俗話說風水輪流轉,總不能回回都轉到你家,樣樣便宜都讓你占吧!”

“你這樣說,難道我兒不曾為你們在座幾位出過力?世家一體,出了事不幫扶,等起了内讧你就該知輕重了!”俞均仁等了片刻,沒等來回答,他捂着起伏不定的胸口,冷冷道:“皇帝如今已生換将之心,你們不為我俞家,難道也不為你們自己着想?也罷,不談其他,我眼下隻想查清究竟是誰暗中謀陷我俞家!”

陸判神情緩和道:“伸手進皇帝身邊殺人的事不好做,答疑解惑總是可以的。”

俞均仁沉聲道:“當年飛鵬便被韓無謀當初以紅丸的事擺了一道,皇帝荒唐,這些陳年舊賬我們這些老東西略有耳聞也就罷了,韓無謀怕死,将此事從頭到尾透露給我兒。他揣着這個秘密便是揣着包火藥,幸好太子橫插一腳,否則韓無謀臨死隻要對皇帝示意我兒也對那件事心知肚明,以皇帝多疑性情,飛鵬若不救韓無謀,就隻能落得個為韓無謀做墊背的下場。你們也不想想,為何這堆炸藥當初最要緊的時候沒炸這兩日卻炸了,還記得為何官家強起叩天殿麼!不就是世家們貪心不足,年年國庫虧空甚巨,他老人家如今不再信任我們,要另起勢力扶植。若不是這個玄天教内情敗露,太子這把椅子,我看能穩坐到登基那日!”

陸判面色微變。連錢惟德都正色皺眉道:“你的意思是太子下獄,穆遠修因太子失勢,唯恐連累自身,于是将此俞乘明知紅丸真相卻心懷鬼胎将取丹藥的龌龊法門借這場戲的手捅到皇帝面前,皇帝向來忌人提起那群取藥宮女,加之近年來他對世家心生不滿,大約會将此事看做世家對他的嘲弄,定然雷霆大怒。”

俞均仁陰冷道:“你明白就好。若隻我俞家一個倒就倒了,那還好辦,問題是,當真隻我俞家麼。俞乘好歹有兵權在手,逼急了我們,釜底抽薪的事也不是做不出來,可若那有心人是為那十幾本内賬來的,你們以為在座的,真的都能安然無恙?”

這輕飄飄的威脅隐含的險惡令在場幾人無不色變。

這些年因世家盤結,榮辱與共,朝堂上再無能與之抗衡的勢力。就連樞密使孫家也是逐漸式微的舊世家子弟,是早年雲啟為平衡局勢,親手将南川孫氏提回西都。

這才有朝堂上樞相一人便能抵十臣之說。

而武将外來的則前有白黯,後有穆遠修。

陸判早已猜測武安侯這個位置他年非白陵莫屬,千方百計令雲巍與之交好。

世家心并不齊,都想争個魁首。

陸家素來頗有威望,陸判為平息局面,用了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

想讓人與你同舟共濟,那就得讓他先上你的賊船。

陸家起頭,千金做賄,各大世家便有了内賬外賬兩套。陸家看管的内賬,這些東西是這些人的頭頂刀,也是他們能和平共處的緣由。為防止看管這些東西的會稽們倒戈,如今全由錢惟德這個三司戶部使密藏。最為諷刺的是,盤點國庫的會稽官署長官,正是總查三司的計相江滄波!

牽一發而動全身,俞均仁冷眼旁觀錢惟德直冒冷汗的額頭,不再說話。

陸判沉吟片刻,低聲道:“此事尚有疑點,殿帥既已離京,你我心焦也不是辦法。不如靜觀其變,官家雖盲目求道,卻并非愚人,此事要待他緩過神來再細說。”

俞均仁聽他這樣說,便知道陸判這是答應相助,吊在喉嚨裡的心頓時落了回去。他站起身,拱手道:“多謝正行,我在這裡先謝過了。”

陸判苦笑道:“如你所言,榮辱與共。”

待俞均仁走後,馮禦風也不好再逗留,也告辭走了。陸判與錢惟德都沒有動,等天近五更時,門被敲了三聲。

陸判睜眼,“進來。”

來人進了門,卸下兜帽,也不落坐,隻沖陸大人與錢大人一笑,道:“俞家狗急跳牆,今日敢以此要挾,明日就敢向皇帝投誠。我說的如何?俞乘能幫你們的,我穆遠修也能幫你們。”

錢惟德瞪大眼珠,“你...你知道什麼?!”

“我無所不知。”穆遠修微笑:“我知道你們的秘密,不過你們不必擔心。我對扳倒各位大人并無興趣,最多是...各位如能助我一臂之力,給我穆氏一個立足之地,讓穆氏代替俞家成為後起之秀,我發誓,屆時我一定會好好報答各位大人的。”

陸判撩起眼皮,一雙目光陰冷犀利的三角眼,落在穆遠修身上:“你已是馬軍司指揮使,文臣之下,武将封到頂也不過是殿帥馬帥,千金美人于你而言信手拈來。為何一定要走進世家這盤棋裡?穆遠修,旁人看不透你,老夫看你,可是...頗覺我類,惺惺相惜呐。”

穆遠修的笑意消失了,他面無表情道:“是麼,能與陸大人相類,真是莫大贊譽。好罷,那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我跟錯了人,太子這一手險棋險些連我一起拉下馬。我需要更穩固的盟友,作為報答,我會為你們除去皇城司這柄懸挂在文武百官頭頂的利刃,一言既出,穆某絕無妄言。”

錢惟德一生乃唯利是圖之人,陸判亦是深信天下無事不可交易。穆遠修将條件明白列出,他反而放心。

陸判見穆遠修不坐,頓了頓,便道:“此事幹系重大,難保俞家不會狗急跳牆。更何況俞乘隻是出京平亂,你與他還未分出勝負,教老夫如何信你?”

穆遠修用一種奇異的目光仔細打量着陸判與不動聲色的錢惟德,他改口道:“那好罷,我不勉強二位,隻是勞煩盡快給穆某答複才是。”

陸判與錢惟德對視一眼,他道:“十日為期,老夫定給你消息。”

“那便告辭,”穆遠修旋即轉身走了,臨到門邊,他忽然想起什麼重要的事般道:“對了!陸大人,我這裡倒有個消息,聽說二殿下為向官家表誠意,要拿世家開刀。你應該懂得你姓陸,而二殿下姓雲的道理罷?”

身後錢惟德驚立而起,袖裡陸判握緊了拳。

穆遠修冷笑一聲,推門離開。

穆遠修臨行這句别有用心的威脅有沒有讓陸判心生忌憚不甚清楚,可兩個時辰後,一個令西都上下誰都沒有料到的噩耗令陸判不得不握住穆遠修這隻伸來的援手。

因為太子死了。

——僅僅一夜,太子暴亡诏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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