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才探出去半個身子,他被征十郎眼疾手快扯了回來。
“再等等。”
今井元岚指着耳機,“水橋小姐說危機解除了。”
哪位水橋小姐?赤司征十郎對這個姓氏很陌生,公安那邊也沒有人叫水橋。
“我在異能特務科的熟人。在我懷疑那家夥是異能力者的時候,聯系水橋小姐要來了支援。”現在支援沒能用在異能力者身上,倒是用在了不知陣營的狙擊手身上,總之不算很浪費。
這樣說着,兩人卻都沒有再動作,反而是一隊警察匆匆趕到。
今井元岚指着隔壁座大樓。
征十郎看着他。
“要不要去隔壁樓頂看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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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他來給公安這次的行動打分,他隻能勉強給個及格分。雖然一直以來做的工作也可以概括為戰場指揮官,但他所謂的“戰場指揮官”的才能都是被逼無奈吧。
他原本去隔壁座頂樓遊泳池的打算泡了湯。
因為他們遇到了站在案發現場的偵探們,當然,還有警察,禦之城老爺子搶救無效去世的消息是今夜的又一大新聞。
他碰了碰征十郎的胳膊,“事情好像還沒結束。居然讓你一天遇到兩起死亡事件……不舒服的話,别硬撐着。”
他能避免讓征十郎看到哈姆·昂克腦漿炸裂的慘狀,但令人反胃的氣味還是不打招呼就竄進了鼻腔裡。
“沒關系,我沒事。”
征十郎的臉色的确還好,隻是因為夜深而有幾分困倦,“明天,我陪你回東京。”
現在似乎是偵探胸有成竹解開真相的時刻,那就再聽聽。但是……
有些拿不定主意,今井元岚望向友人,紅發赤瞳的青年也看向他,兩個人的眼神是别無二緻的對偵探的不信任。
那個“偵探”明明是睡着了!對吧?征十郎也這麼認為吧!
完美接收信号的今井元岚默默在心裡吐槽道。
低着頭,像睡着一般的大叔在衆人眼前揭露犯人的作案動機和手法,就手法而言,确實精彩。但“沉睡的小五郎”,這種稱号和太宰的“雙黑”一樣中二滿滿。再久遠一點,便可追溯到中學時期,那幫打籃球的少年們的特殊“招術”。嗯……這麼說來,打網球的迹部也有自己的招式。
果然還是打羽毛球的他最正常了。
被揭穿僞裝的犯人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再怎麼做出一副痛改前非的樣子,也是沒辦法改變事實的。
他抓着征十郎不着痕迹地後退了兩步。
“……怎麼了?”
“沒什麼,隻是覺得,有點吓人。”
哭得那麼痛苦,讓人不敢靠近。殺害禦之城紀的人是對老爺子積怨已久的公司職員,但不是普通職員,而是像他一樣的董事長親信。因為不爽禦之城紀事事都被哈姆·昂克所左右,偏執的犯人沖動之下激情殺人。
但也許不是沖動之下。
像上課回答問題那樣,他舉起左臂禮貌對現場的緊部示意,“不好意思,我可以說兩句嗎?關于這個事件,我想補充一點你們不知道的情報。”
赤司征十郎站在今井元岚身邊,赤司财閥大少爺這個令人信服的身份,讓今井元岚的話聽起來沒有非常荒唐。
留在犯罪現場的,隻剩下名偵探的女兒與寄宿的江戶川柯南,幾位警官偵探,還有利益相關人士。犯人馬上就要被帶走了,他再不解釋,犯人怕不是會以為自己是天生壞種的先天犯罪聖體。
停下忏悔的舉動,不再哭得稀裡嘩啦的犯人已經被戴上手铐,現在目不轉睛地看着他,嗫嚅着說道,“……是你。”
嗯?真稀奇。對犯人的話感到奇怪,他頓感好笑,問道,“你認識我?”
“認識……好像也不是你。”犯人說得模棱兩可,聽來着實令人氣惱。
“你認識的可能是我哥哥,我和我哥長得很像。”
聽到青年的這番解釋,鈴木園子的腦海中很快浮現出一個曾經見過的商業夥伴。她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覺得赤司征十郎身邊的人格外眼熟了,“是今井财團的董事長,今井秀也先生?”
“那是我哥哥,鈴木小姐,我是今井元岚。”
“啊……你好。”
鈴木園子眨了眨眼,把眼前的青年和曾經見過的另一位今井先生在外貌上做了簡單的對比。真的很像,但用心觀察就會發現,兩個人遠遠不到會被搞混的地步。
氣質,完全不同啊。
她一早就認出了被小孩子們纏上的青年是那位赤司财團的大少爺,但這個站在一邊調侃赤司征十郎的青年是誰,她那時當真沒想起來。
原來也是個出身不凡的人。居然帶着刀來赴宴,不是讓他有點像赤司大少爺的保镖嗎?現代保镖還真有帶冷兵器赴宴的嗎?
鈴木園子還不知道,她是沒辦法明白這個男人的腦回路的。
言歸正傳。今井元岚回望了友人一眼,得到贊同的表态後,對犯人解釋道,“也許你和禦之城紀先生一樣,被哈姆·昂克洗腦了。”
洗腦?
衆人皆面露驚訝。
他簡單給衆人講述了不久前發生的事件,為今晚填上了最後一塊拼圖。
“哈姆·昂克是異能力者,能力……是影響人的情緒,這一點,隻是親身體驗後的推斷。人被情緒所左右,就會做出很多不理智的事。哈姆·昂克已經不再需要禦之城家作為棋子了,因為他把魔爪伸向了别人。沒有利用價值的棋子就會被處理掉,你和禦之城紀都是如此。”
讓他和征十郎産生對方有可能是異能力者這個想法的,是他從未有過的“被背叛”感。他和征十郎的關系永遠不是這種詞能形容的,如今的征十郎也不會以命令的态度對他……雖然本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另外,還有一些他沒想通的事。比如,為什麼哈姆·昂克一個外國人會和禦之城家産生如此之深的聯系,絕對有某種契機隐匿于縫隙之中。能夠作用于精神的異能力,是洗腦的最佳工具,他和征十郎所受的影響隻是短時間内的情緒不穩定,而整月整年同哈姆·昂克朝夕相處的人已經到了即使罪魁禍首死去也會保留深刻影響的程度了。
“大哥哥,那個犯人呢?”
求知欲爆棚的小學生偵探又湊到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