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側過身,向他做了個手勢,指向一個方位,“離開這裡,沢田。之後回老地方等我。無論結果是什麼,我都會傳消息給你。”
他們隔得不遠,卻像隔着一道深不見底的裂谷,遙不可及。一字一句,他都聽得很清楚,那些痛苦與決絕,全都變為今井先生的執念。
不突破火焰的封鎖,白魔咒的人就無法向他們靠近一步。
一隻火紅色的小鳥落在黑發青年的手指上,鳥喙啄着今井先生的手心。
青年摸了摸小鳥的羽毛,親昵地說道,“你生什麼氣呢?晴,很快就結束了。”
青年的身影在火光中逐漸模糊,真六弔花把攻擊對準心存死志的青年,色彩各異的死氣火焰同火光激烈碰撞。這場驚心動魄的戰鬥讓人震撼的地方遠不止如此浩大的聲勢。
即使今井先生早已做好死戰的準備,也會有人站出來阻止他。任誰都不會眼睜睜地看着一個關系親密的人不惜以生命為代價去戰鬥。
“我說過,你不應該像以前一樣冒險,岚先生。”
同今井先生年紀相仿的白發青年毫無預兆地出現在戰場上,出現在今井先生身邊。手持軍刀,穿着比火焰的豔麗色彩更加厚重的紅色制服。像是剛從任務現場離開,又匆忙來到這裡。
這是今井先生的“戀人”?
比海更洶湧的火焰将白蘭和真六吊花團團圍住。
今井先生的右手搭上刀柄,注視着敵人,“抱歉,傳平。但我必須這麼做。”
——————
他迫切地想知道白蘭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光是聽到那些句子,就令人悲傷得不能自已。
剛經曆過危險戰鬥的入江正一情緒也不太穩定,“根據情報……大部分世界的今井元岚都死在了十六歲,死在持槍綁匪的手中。”其次是二十歲,離奇失蹤,但實際上是被政府部門秘密處以死刑。以及二十四歲,死于橫濱。除了這些特别的節點,還有大大小小無止無休的戰鬥。
僅有零星幾個世界的今井元岚安然無恙地活到了二十八歲,與其他世界一比,簡直是九牛一毛。
即便如此,幸存的今井元岚也幾乎全部死于同白蘭和真六弔花的戰鬥中。
這次恐怕……
出人意料,事情竟然沒有他們想得那麼糟。
不多時,他又見到了那個被今井先生叫做“傳平”的青年。
白發青年的到來,帶來了今井先生無事的消息。青年恐是雙眼有疾。出現在他和裡包恩的面前,身上不再是那身不知道哪個組織的制服,閉着眼,面無表情,但眼疾并沒有影響這個青年的行動。
“他沒事,他讓你們少擔心他。”
應該不是“沒事”,而是“不危及性命吧”。難道今井先生果真被這個人“抓回”了橫濱?
青年忽然朝沒說話的他看了過來。像是被全然看透了想法,他僵在原地。
身邊的裡包恩問,“結果呢?”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但你們要殺的人還活着。”
……他明白了。這就是今井先生和彭格列結盟的一環。
今井先生願意付出仍何代價竭盡全力配合支持彭格列的行動,而他們要撕裂白蘭的防禦,留出一處容得下今井先生一人穿過的裂口,以幫助今井先生得償所願。
青年的身影如來時那樣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對自己的家庭教師說出那番推論,“今井先生提供近乎無限的資源給我們,而我們提供讓他找到并殺死實際是某個真六弔花的機會……是這樣嗎?”
“你聰明了一回啊,阿綱。”
“從來沒有人把今井先生和彭格列結盟的内容告訴我。”
裡包恩拿着槍,面色平靜,“那個男人的合作對象隻是十年後的你。”
隻是十年後的他?
——————
“這傷看着是有些吓人……但又不是好不了,有什麼關系嘛。”
“收起你敷衍了事的态度,岚先生,認為這是小傷的話,你怎麼不立馬滾回公司繼續工作。”
“啧,你說得對。安定,替我聯系武裝偵探社的與謝野醫生,緊急聯系人三号。”
“……是,岚大人。”
“……”
“是你要求我留在橫濱直到東京事了,如今又是你讓我滾回去工作,傳平,你難道在暗示我在橫濱多設幾家子公司嗎?我親自去和港口黑手黨的首領談談的話,說不定很快就能談成雙方都滿意的商業合作。”
“以你現在的情況?趁早放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