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給兩個人聊日常廢話的時間并不多。今井元岚找了一間他以前常光顧的拉面店。價格比起普通的拉面店略高一點,但仍是附近的性價比之王——附近是那所著名的大學。
味道真的很不錯,價格受店面租金影響很大。
“嗯。”
赤司征十郎在看挂在牆上的木牌菜單。
如果他堅持讓岚去洛山,岚後來經曆的一切幾乎都會不複存在。他不想斷言究竟哪種選擇對岚的個人成長更有利,“你推薦哪個。”
但他知道,隻要是能讓自己在變強這條路上越走越遠的事,岚都會去做。即使換一種全新的經曆,人生走向也不會偏移太多。
“每一個都很推薦。我會選最辣的那個。”
赤司征十郎搖頭,“我受不了你的口味。”
店面不大,特征鮮明的鹹鮮湯底味道從傳統開放式廚房飄出,每個初次走進店裡的客人都會得朝廚房好奇地望過去。店内的裝潢很古早,店主在這片街區開了好久,從房租平價開到到現在店主不得不微微上調拉面均價。
店長的居住的地方也在附近,不然,不會今日也開業。
赤司征十郎意想不到的是,上了年紀的店主居然還記得友人。因為每次都點爆辣口味而被飯店老闆牢記,這份榮譽可不是誰都能得到的。
店長和友人十分熱情地聊着天,很會聊天的友人怕不是能從店長口中套出湯底配方。這樣的餐廳,容易讓他想起中學時和隊友賽後聚餐。不過,現在很少有那樣的機會,隻有岚能不受任何阻礙。
暫時遠離那些需要他負責的東西,呆在一家沒人認識他的小店,解決擺放着表皮酥脆雞腿排的拉面。
終于和店主以“這次還是加倍的特辣嗎”“是的”的話語結尾的友人朝他鄭重地比了個ok的手勢。
赤司征十郎不是不能容忍友人的口味,但他無法以平常心去看待那一份色彩深過頭的拉面。
等他在認知層面接受了蓋滿辣椒油的拉面,岚又做出了驚人之舉。
他認為自己是個——曾經也許不是,但現在是個精神狀态很穩定的人。
嗅到從岚面前那碗拉面飄來的辣椒油的氣味,那種氣味讓他鼻腔發癢。似乎還有心髒驟停的錯覺,不知道是因為目睹了友人掏出一盒令人眼熟的牌,還是聞到拉面調味料濃郁的氣味。
“你怎麼還帶着這個。”他是指牌。
“習慣。”今井元岚把紙盒擺正在桌上,眼神則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拉面,“在橫濱的時候,我最常去的兩家餐館就是拉面店和中華街的辣味火鍋店了。”
“我午飯後,還有一些事。”赤司征十郎婉拒了友人的牌局邀請。
今井元岚理解地點頭,把牌重新收了起來。打牌的話,什麼時候都可以,征十郎的工作出了差錯,那是他多少個日夜都彌補不回來的。
“之後幾天,沒有需要‘保镖’出場的時候嗎?”
“暫時沒有。”
“我今天收到了一幅超級大的肖像畫。”
“肖像畫……油畫?”
“诶,是哦。還有我拜托你找的畫家,時透君已經見過他了。”
“很不容易吧。”
“一半一半?其實時透君是那位畫家以前認識的人,畫家隻是很多年沒見過時透君了。真的上門拜訪,那位畫家并沒有為難時透君。”
反而被驚到連門都沒關。時透君以前是柱級劍士,那位活到現代的鬼先生想為難,也是沒有辦法的吧。
那位少年才十幾歲,怎麼會很多年沒見過。赤司征十郎想到了這一層,但沒有繼續問。
“晚上,你要直接回本家?”
“嗯。”
“你猜我用研究所的空場地新建了什麼。”
“……體育場?”
“是的,研究所内所有員工都免費使用。”
“下午,你還有别的事要做嗎?”
“晚一點,我去接愛花姐下班,晚上陪愛花姐看煙火大會——在遊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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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着征十郎的車一路暢通無阻,遠比他去給工作的愛花姐送文件順利得多。那次他差點被當做擅闖部門要地的不法分子。
按電梯,上樓,征十郎的秘書等在門口。
今井元岚落後半步,盯着友人的腦袋計劃晚上的行程。
走道十分寬敞,右手邊巨大又清透泛藍的滿面玻璃落地窗一路延伸到樓層終點,午後不算炙熱的陽光穿過厚厚的玻璃,把人曬得懶洋洋的,想就此搬個椅子坐在窗邊肆意犯懶。
數道路上經過了幾輛車,說不定能讓人很快睡着。
他對即将走進會議室的征十郎揮了揮手,又指了指外面。
紅發青年了然點頭。
有時間的話,晚上見。
那是央哥的私人遊艇。央哥對現場看煙火大會興趣不大,但對他用遊艇的行為倒是頗為在意。
“隻讓你用一晚。如果一晚上無事發生安全度過,下次還能借你。”
潛台詞就是,别把他的東西弄壞。
當然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