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大氣粗的鈴木财團包辦了一切,金錢隻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成本。
今井元岚自覺截住話頭,“願一切順利。”
目送助理先生離開,得到允許的兩人留在展廳中心,打量着遊輪内部這處金碧輝煌的大廳。數不清的監控探頭隐藏在各處,隻為警惕可能出現的傳奇怪盜。
青川院瞳從沒參與過這種旅行——充滿金錢味道,又處處洋溢着自然與塵俗。
而午後,展廳裡沒有客人,更顯寂靜空曠。若他們繼續交談,能隐隐聽到回聲。
每一盞打在展品正上方的暖燈都像舞台上時刻追随着舞團首席舞者的聚光燈。
“昂貴的飾品,在被人使用的時候最有價值。”所以今井元岚一直覺得“展覽”的意義是向公衆展示一種審美觀。他沒有佩戴項鍊戒指之類首飾的習慣,如今也隻是會戴一枚看上去寡淡平常的指環。
連續幾次在國内看到“世界第一”——他如此強調隻是因為六道骸是值得關注的對象——的幻術師,他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聽說過雲雀和六道骸不對付。
不對付到什麼程度,他不了解,但總不會一見到對方就要賭上性命去戰鬥。那樣的話,他們怎麼都不可能成為“同事”。他沒敢把自己對死氣火焰的掌握程度透露給雲雀,研究所的試驗場沒那麼固若金湯。即使能承受大部分危險的試驗項目,他對能不能扛住彭格列雲守護者全力的一擊持保留意見。
設計師的意見早在一年前就提出過,試驗場後期的維修與擴建不能像前幾年一樣誇張。
他敲敲玻璃罩,說,“這振薙刀,我們下船的時候要帶走他。”
青川院瞳湊近些看,玻璃罩上映着他們二人變形的身影。
3.
去經曆,然後去看見。
今井元岚從始至終都堅持這樣的觀點。如果沒有經曆過,遇到問題自然會措手不及。
離開展廳,二人在各層閑逛,消磨夜晚前的這段時光。
雖然有工作在身,稍微玩一玩也無傷大雅。船上有他最關心的桌遊房,以及作為下位替代的電玩城。但要他做出選擇的話,他既不會選擇品類不如他自己家中數量多的桌遊房,也不會和瞳在隻有經典老遊戲的街機上奢侈地花掉一下午時間。
不如和便衣在展廳站崗,或者在露天泳池泡兩個小時。
他們最後稀裡糊塗地走進船上五點以後才開放的酒館,這就是不看标識的結果。
染着一頭金發的年輕調酒師熱情邀請今天剛開始營業就進門的客人品嘗新款雞尾酒。
今井元岚本能想拒絕,但調酒師營銷的話術相當高明,如果是一杯果汁居多的調酒,他可以一試。
“岚先生,其實……我聽到了。”
隻能喝果汁的瞳坐在他旁邊的位置。說這話時沒擡頭,仿佛玻璃杯上的雪花紋多吸引人。
“什麼,關于我所謂‘戀人’的話?”
“是的。請問,是真的嗎?”
岚先生有個關系非常的“戀人”?她有一點好奇——隻是一點。
他們選擇了角落的位置,現在的時間點,整間船上酒館的客人一隻手就能數得過來。
該說是真的還是假的?今井元岚猶豫了。
發生在過去的未來,究竟會不會成為他的未來。
為掩飾自己的遲疑,他喝了一大口雞尾酒。複合果汁的甜和難以忽視的酒精味一齊沖上腦子,兩種濃郁的味道融合在他腦子裡,像煙花般炸開。
他放下杯子,大腦空白了好久……瞳剛才的問題是什麼?
哦——
“沒有,我是單身。那個人誤會了我和那位朋友的關系。”
他不缺少開誠布公的勇氣。心知自己無法對條野隐瞞什麼,不如一開始什麼都不去隐瞞。但對瞳的話,還是稍微隐瞞一下吧。難道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很喜歡聽八卦?
“那個人提到的朋友和我關系不錯,但和我不可能是戀人關系。”
幻術,真是一種無解的能力。
條野不可能出現在這裡。即使他喝醉了,喝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也不可能看到條野出現在這艘遊輪上。在這個世界,不會有人敢易容成條野的樣子出現在他眼前,所以,這隻可能是幻術——還是一個見過條野的幻術師。按理來說,六道骸不會犯這種錯誤,但記憶久遠,對一個此生不會見第二面的人,記不清楚也能理解——條野的耳飾上是真的“鈴铛”。
……他喝酒的情況很少,但雞尾酒的後勁有這麼大嗎?
調酒師重新端來了淡蜂蜜水和溫水,詢問他對那一款酒的評價。
“如果要以水果味為賣點……還是再削減一下酒精的占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