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一想到她正與那人開心地購物心裡好似被什麼東西抓扯一樣難受。本想回附近的房子,突然想到那裡有她的痕迹且一年後是她的,就更沮喪于比黑夜更廣闊的孤寂,于是在路邊漫無目的遊蕩起來。
好像他的生活哪裡都是她的影子……
蘇爽趿着鞋跛着腳走過來時正好看見杭堯宸徘徊在花店到停車場的那條路,乍一見他,她還有點不敢相信。
他怎麼會在這裡出現?
街燈閃爍,明明高大的軀體此刻看來沒有頂天立地的巍峨,反而多了一分被抛棄的孤寂。燈光浮動,他在光浪裡忽明忽暗。
“杭……”剛張開嘴又立馬閉上,她不知如何稱呼他。
剛開始沒有名和姓,隻是稱“你我”,後來為了假裝不認識,稱“杭總”,而現在隻有他們兩人,該怎麼叫?
像是有感應一般,杭堯宸剛好回頭,看見光浪裡的她。遲疑幾秒後,他快步上前,蘇爽也走了兩步,見她行走異樣,峰眉微皺,跑了過去。
扶她在旁邊的花壇石沿坐下,蹲下身去脫她的鞋子,蘇爽縮了縮腳。
他擡頭看她一眼,蘇爽猶豫幾秒後将腳伸了過去。
“怎麼這麼嚴重?”她的腳後跟打出了兩個血泡,并且被磨爛流出血汁。
“新、新鞋,适應了……就好。”
她今天穿了雙新鞋,早上出門開的車,坐店裡又不走動,磨腳沒顯現出來。直到下午和顧辭愚逛街買禮物時才知道這鞋磨腳。
她本想說下次再買,考慮到他很忙,就沒開口。本想去買一雙,不知怎麼回事,想到顧辭愚在身邊就不想麻煩他了,于是硬忍着逛了一下午,沒表現出來。
直到将他的車子後備箱塞滿,兩人才回來。送她到花店後顧辭愚走了,她在花店歇了會兒才跛起腳往停車場走,準備開車回家,卻遇到了他。
杭堯宸看着血泡臉複怒氣,都這樣了她都不願意打個電話讓他來接她嗎?還有顧辭愚在幹什麼,難道看不出來她行走不便嗎?
心裡既氣她不愛惜自己,又氣别人的不作為,更氣自己沒有立場來指責這件事。
蘇爽感受到他越來越冷的氣氛,動了動他一直握着的腳,不安地說:“現現在沒事了,我等下開車回去,過一晚就好了。”他這個樣子讓她有點慌亂。
他将鞋放置一邊,站起身,二話不說彎腰将人抱了起來。蘇爽驚呼一聲:“你你……幹什麼?”越說越心虛。
“你沒痛夠我還……”他停頓一秒随後說,“我不想奶奶知道後罵我不照顧你。”
聞言,蘇爽露出幾分苦笑,他這麼做都是因為杭奶奶。
“還有鞋沒拿。”
“不要了。”
他面色陰沉,不看她,隻是快步行走。此刻窩在他懷裡,蘇爽心中終于放松,她不用強撐,也頗覺心安。不禁嗅了嗅鼻,仔細聞着他身上的木質香,綿長,濃厚。
“路不對,這不是去停車場的路。”蘇爽陡然發現這是相反的方向。
“去禦景苑。”
禦景苑是一所高檔小區,那裡都是大戶型的豪華房,随便一套都是千萬以上。也是一年後要賠給蘇爽的離婚贈房。
“那不是還有一段路嗎,你……”她沒繼續說,但眼神顯然不相信他能将她抱到那裡去。
杭堯宸臉色更陰沉了,愠道:“不會摔了你!”
“可是還沒到時間,現在不屬于我。”
他低頭看她一眼,雖沒說話,但警告意味明顯。
蘇爽暗暗吐舌,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