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島上的豹子不是馬拉松冠軍,而是演說家。它和橘貓一樣,很愛笑,但是開花的是風鈴草。
每到藍鲸呼呼大睡,我都要化為人身去清掃海鷗吐到地上的瓜子皮。太陽花在月光的照耀下迸發出金色的光,而風鈴草則在幽綠與深藍中随風搖曳。
“天上的月亮是地上的光,風中的你是觸不到的芬芳。”豹子的聲音敲打着垂蕊,我看到它站在成堆的瓜子皮中昂首望天,海鷗停在它周圍,嘴裡吞吐着月光精華。
豹子微笑,風鈴草叮鈴作響:“嘿,月光的使者,你也在聆聽夢的聲音嗎?”在确認它是在對我說話後,我将一地的瓜子皮揚了起來,用光碾碎它們,使灰色的粉塵紛紛揚揚到太陽花的地方,化作春泥。
我說:“這樣就不會打擾到風鈴聲了,它很美。”海鷗紛紛離去。
豹子苦笑:“你把我的聽衆都趕跑了…”我帶給風鈴草幽藍的氣息,它們綻放出生命的綠色,在幽綠的樹林中格外清新。
我說:“沒有晶瑩的認真,都是消遣。”
豹子切了一聲:“所以你孤獨。”
我說:“所以你需要傾聽。”
豹子沉思了一會兒,哈哈大笑,風鈴草如同泉水叮當:“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後來豹子仍在笑,風鈴草一如既往地在幽綠中如鳴佩環。
有一天它嘴裡咬着一縷風鈴草來到沙灘,藍鲸對它噴出霧般的水花。
我接過碧綠的風鈴草,豹子嘿嘿一笑,說:“它可以将夢的聲音傳遞給遠方。”
我微笑:“所以,你要去旅行了嗎?”
豹子磨着爪子:“所以,你要守護着這個世界。”
它的背影越來越遠,風鈴草的聲音是沒有光芒的星,它不是奔跑的健将,而是自由的演說家。
小島上并不是隻有密林和沙灘,島中心的幽綠深處,是一間僞裝成老桉樹的小木屋。
縱橫細密的枝杈間,隐約着一地果皮腐爛的種子。
我拖着長長的幽藍裙擺輕輕敲響屋門,門開了。
松鼠抱着花生,蓬松的尾巴将木屋裡的潮氣卷出窗外,将月光與星光徐徐掃進來。
我趴在木桌上,呼吸着古樸的木香,還有那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氣息。
我說:“北半球中時區的味道很有趣,很個性。”
松鼠站在桌中上角,将花生遞給我,像一個現在在關懷一個未來。它的聲音是甜糯的親切:“孩子,你應該去看看外面的光。”
不知不覺中,松鼠已經陪伴了我這麼久,從“你”到“孩子”是縮短的距離,也是即将倒轉的沙漏,我幽藍的眼眸中,松鼠仍舊是初見時的一笑傾城。
窗外鬥轉星移,陰晴圓缺,不變的是夜,循環的是幽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