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經武見過了母親他也就放心了一些,母親的狀态雖然看上去不是很好,不過至少眼前看還沒什麼大問題,等到父親那裡有了結果再說吧,現在想什麼都沒用。他一邊走一邊琢磨着心事,那個剛才領他過來的丫鬟氣喘籲籲的跑過來叫他,說老爺醒了,聽丫鬟說他回來了情緒有些激動,應該是想要見他,卓經武不敢怠慢,三腳并做兩步的就往老爺子的卧室跑,進屋來到了老爺子的床邊,就看見躺在床上的卓老爺子已經睜開眼睛正在到處看,好像是在找人的樣子,卓經武來到床邊也不說話,噗通就跪在地上給父親磕頭,他現在心亂如麻,實在是不知道跟父親說啥,還是磕頭吧。
卓經武的父親口中發出來’呃—呃’的聲音,卻說不出來一個能讓人聽明白的字來,卓經武也不知道父親想說什麼,隻好伸手抓住父親顫巍巍伸出來的瘦骨嶙峋的手用力握住,卓經武看着父親這個樣子,心裡想想也是難過,過去那些怨恨也不知道怎麼就淡了許多,不管過去這個老人給了母親和自己多少磨難,可他畢竟是自己的父親,自己的身體發膚都來自于他,最起碼在自己小時候過得還算是衣食無憂,至于後來那些糟心事恐怕多一半都得算到大哥的母親還有大嫂身上。
卓經武叫過來那個伺候父親的丫鬟,問父親的身體到底是什麼情況,這個叫玉兒的丫鬟很是伶俐,幾句話就把事情都說明白了。卓經武的父親最近幾年身體一直不太好,因為年輕的時候一直抽煙,現在老了咳嗽痰喘比較嚴重,尤其是到了每年冬天這幾個月就更加厲害,這北京城到了冬天是又幹又冷,風沙還大,就比較難過。老爺子前兩年就兩次中風,兩個月前中風再次發作了,大夫說也就是這幾個月的事了。
卓經武聽完不由得有些黯然神傷,卻又無能為力,想想自己現在除了在父親床前伺候着盡點孝心,讓自己的母親可以稍微輕松一點,不那麼太過辛苦,好像也實在是做不了什麼。再想到母親那個情形,他在心裡盤算着怎麼能改善一下母親的生活條件才好。
卓經武問了問這個玉兒的身世,她是五年前和她身後那個叫翠兒的丫鬟一起被人牙(販)子賣到卓府的,玉兒今年十六,那個翠兒今年十五,兩個人都是從保定逃荒跑出來的,她們倆從小一起長大,情同姐妹,性格卻截然不同,翠兒内向沉穩不愛說話,跟個沒嘴的葫蘆似的,心裡卻有主意:玉兒外向幹脆,不僅嘴快,眼快手快腳也快,走路一陣風。
卓經武問玉兒:“我剛才去看過母親了,心裡難受!我不說你也明白,我這做兒子的想讓我母親能吃口熱乎飯?還要應時應晌不能對付,你要是能辦,我念你的情,也不會虧待你。”
玉兒眨巴眨巴大眼睛,想了想又回頭看看翠兒,翠兒對她點點頭,玉兒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咬咬牙一跺腳,直接就給卓經武跪下了,把卓經武吓一跳:“哎—你這是幹什麼啊?有什麼話你先站起來說、、、”
玉兒沒起來,擡起頭來看着卓經武一闆一眼的問:“奴婢明白二爺的意思,還請二爺給個準話,您這麼些年了才回來一趟,是打算長待還是過些日子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