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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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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語掀起千層浪,先是一衆侍婢嬷嬷婆子,紛紛福禮,不知為何,見着少年,那樣一張平靜沉寂的面容,僅以一個眼神,便讓人心生懼畏,她們的後頸之處,俱是攀爬上了一份潸潸冷意。

再是諸房夫人,各懷心思,但面容上皆有一縷駭色,似是全未料及裴丞陵會來此,更教人詫震地是,裴丞陵那一身氣質,與平素迥乎不同。

他撕開了溫靜孱弱的皮相,身勢如嵩山之巍峨,朗月之險峭,更似一柄行将出鞘的、逆水直上的鋒刃,教内室中的女眷息了看熱鬧的心思,僵然滞在原地,半點不敢動彈。

朱氏尚在喋喋訴苦,見着少年一席文生襕袍入内,教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瞳凝視着,她清晰地覺知到寒意,那餘下話辭,兀突突掐在口舌,進退維谷,陷入死寂。

宋枕玉适時望見裴丞陵,心間打了個突,方才她道出一些少兒不宜的話,畫風之不羁,與平素不相符,這小孩兒應是沒聽到罷?

裴丞陵注視宋枕玉一眼,容相與夜色融為一體,确證她身心無恙,他将她護在身後。

這一個姿勢,不再是個稚嫩青澀的少年,反而像一位頂天立地的男子,那堅實的雙肩,似是一重偉岸屏障,替身後女子遮風擋雨。

老太夫人正慵慵半倚在紫檀木彎腿卷珠足藤心方榻,左右兩位丫鬟正伏跪在狐絨氈毯處,替她捶腿捏背。

老太夫人教宋氏朱氏二人的紛争,吵得太陽穴突突脹跳。二兒子對宋氏之所行,她其實心如明鏡,本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消不鬧得太厲害,且過且過就罷了,哪曾想,二兒子死性不改,竟還捅了馬蜂窩,宋氏有些出乎她的意料,看起來柔柔弱弱,骨子裡竟是個貞烈的,但這又如何?

同二兒子的仕途、裴家的前程比起來,這個宋氏的守貞之舉,就像個隔靴搔癢的笑話。宋氏本是過門來沖喜的,可是大兒子已經溘然長逝了,宋氏也了無用處,與其在府中生出事端,還不如發賣得好,至少能管住二兒子的淫心,也管住朱氏那脾性,息事甯人,何樂不為?

老太夫人已然差薛管事,将身契拿過來了,發賣宋氏的錢财,就用來療治二兒子的腿疾。

老太夫人的心思,昭然若揭,俱是看在裴丞陵的眸底,他攥緊了袖側的匕刀,手背青筋猙突,極力克制住削掉那隻執身契的手的心欲。

宋枕玉沒有做錯任何事,隻是出于反抗與自衛,但她的命運,卻被老太夫人拿捏在鼓掌之中,像個待價而沽的物什,沒利用的價值,便棄若敝屣。

老太夫人完全沒将他這個世子放在眼底。

真是放肆。

老太夫人行将啟口,裴丞陵忽然驅前一步,見禮後,朝她謙恭地遞上一份對折的宣紙。

老太夫人不知裴丞陵要做甚麼,攤開宣紙一瞅,端詳好一會兒,姗姗攬畢,顯著地揚起一側的眉,有些不可置信地道:“你确定?”

這是老太夫人頭一次正視這位嫡長孫。

裴丞陵容色澹泊,沉寂地點點頭,刀尖割破右手食指,在宣紙的左列戳下稠紅指印,一行一止,行雲流水,那雪白的宣紙一角,很快被血染透浸紅,如刺目的烈火,灼了每一個人的眼。

朱氏與其餘夫人們俱是好奇裴丞陵在宣紙上寫了甚麼,忙抻首探看,僅一眼,俱是震駭,議論紛紛:

“七日後入春首場公試,他的名次若在崇哥兒前,且是得了「甲」,則将宋氏身契,歸還予她?”

“天呐,做甚麼青天白日夢呢,小世子且不過是才讀兩日書,便妄想要一步登天了?”

“誇下這等大話,賭注是甚麼?”

“假令名次遜過崇哥兒,即刻交出世子之位,且從裴家族譜中除名?!”

“這可了不得,還真敢賭!”

……

原是肅穆的内室,轉瞬雜沓躁動起來,宋枕玉也自是看到這一份曠世賭狀,紙面結着涼薄的一層霜花,滿紙奔放狂草,墨汁甚至沒吹幹,一看顯然就是剛剛寫就。

甚至還在落款處歃了血。

宋枕玉怔愣住了,為了身契,裴丞陵将身家都堵上了。

這回輪到她倒吸一口涼氣。

小世子太反常了,他今晌的所作所為,如此莽撞,根本不像他平素沉着冷靜的行事風格,這小孩完全瘋了。

她想對老太夫人說這是少年意氣的荒唐言,千萬不能作數,但裴丞陵強硬握住她的腕子,二人相視的一瞬間,她望見了少年身上壯士斷腕般的決絕,他的力量像是氣吞山河的磅礴疊嶂,教她動彈不得。

朱氏本是有些憤慨,但見到這份賭狀,覺得是白揀來的一份大便宜,裴丞陵身上有幾兩墨水,她還不清楚麼?被辟雍館退學,荒廢了一整年,今歲開春才剛上兩日學,能有什麼造詣?

朱氏在心内哂笑,她本就觊觎那世子之位,現在裴丞陵自覺捧呈上來,正好遂了她的意。

目下唯恐裴丞陵反悔似的,她便是殷勤地在老太夫人近前吹風。

老太夫人将茶碗擱在桌案上,用幽深的目光看了裴丞陵一眼,本以為能洞察出其底細,但很罕見地,她竟是窺察不出端倪。

他神情如遠山淡影,真實思緒如影影綽綽的皮影戲,教人琢磨不出虛實,愈是斟酌不出首尾,才愈教人心驚,不敢再妄自輕視。

這個裴丞陵,指不定是有些内涵在的。

老太夫人仍舊是一副靜觀風浪起的姿勢,拿丹章畫了押。

這一樁事,就暫先這般揭過去了。

沐福齋是消停了,但宋枕玉決計尋裴丞陵算一筆賬。

甫一入了蘅蕪院的月牙門,她往這小子的後腦勺輕拍了一下,正色道,“你為何要跟老太夫人下這種大賭,她要發賣我,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你為何要這般較真,居然還賭上世子之位?”

“要是有個萬一,你輸了怎麼辦?”

“我被發賣了,可以逃出去,身上還有一堆破銅爛鐵雜七雜八的本事,隻消有活兒幹,我餓不死的,那裴丞陵,你不是世子,也無家族可依仗,你有什麼?”

裴丞陵垂下鴉黑夾翹的眼睑,眸眶被風凍得隐微發紅,嘴唇抿得極緊,幾分委屈且倔強的模樣。

——宋枕玉,你曾說過,一生一世,除非生了意外,否則永不離棄我,既然說的是一生一世,就是生生世世,差一載,一個月,一晝,一個時辰,都不行。

——你去哪兒,我便去哪兒,你在哪兒,我便在哪兒,若缺了你,不論這世子,還是這人間世,也全失了意義。

——這也是你疇昔應承過我的諾,你怎能,不守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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