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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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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小孩,放在前世,不就是個叛逆分子。

吳鈎聞罷,面容略僵。

宋枕玉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也并不強求,此番前來,一是完成你長姊的遺願,二是請求你的襄助,并非命令你做事。”

這回輪至吳鈎感到納罕,女子俨似一團青霧,教人無法洞察出虛實。

他陷入了一番沉思,等回過神時,後知後覺宋枕玉離開了,問了鄰家,才曉得宋枕玉是朝東岸的鴻義坊去了,她提過自己是歸義伯府的人。

吳鈎指腹撚起樸刀的刀柄,一陣若有所思。

這廂,日頭高懸中天,時交午時,關中書院。

長達兩個時辰的射課告近尾聲,一衆生員俨似褫奪水分的菜幹,蔫不拉幾的癱倒在靶場之上。臨近公試,整座書院的氛圍愈發劍拔弩張,射課雖是考察課,不需死記硬背,但段教頭授學彌足嚴苛,平時稍微疏于習射的話,哪怕公試一箭中靶,總成績很可能被平時分所拖累。

裴丞陵是衆人之中的翹楚,甚或是說,是一匹脫穎而出的黑馬,疇昔是最被看輕的,但如今,是最被崇仰與重視,段太傅每一回教授完新的動作,皆讓當場裴丞陵打個樣兒。

今晝在乾坤校場實戰演練,練習盤馬習射,裴丞陵換上了一身騎裝,玄裳朱袖,甲騎具裝,峻直的肩膊撐起軒昂的披甲,襯出清貴且矜冷的氣度,他卓立于坡堤,挽弓搭箭,拉滿弓時,缁色滾鑲的袖袍發出烈烈動響,今日無雪,隻有朗晴,箭簇教鎏金日色一照,反射出一簇剔透利落的光,一片馬蹄聲碎,裴丞陵松開弓弦,下一息三箭中靶,陣勢堪比氣吞山河,教校場之上所有人都斂聲屏息。

少年意氣風發,段太傅越看越是快慰,他半刻鐘前所教授過的本領,大夥尚在摸爬滾打的階段,裴丞陵演練一回,就已然爐火純青。

他對其他人斥責道:“看看裴丞陵,再比照一下你們自個兒,人家隻學了兩日,就比你們打過一年基礎的人學得要好,好好反刍一下,都是老夫的學生,為何差距會這般大——”

“裴崇,别總是偷窺裴丞陵,隻偷窺不訓練,你腿抖手抖的毛病都治不好了!”

此話一落,舉衆皆笑,裴崇窘迫得白了臉,偏偏崔珩是個落井下石的:“人嘛,一山還有一山高,你總得接受自己是一隻草雞的事實,你不過是蹿上山頭,便為自己的高度沾沾自喜,而我的哥兒,扶腰直上九萬裡,隻覺大山不過是粟米,這就是格局,這就是境界,你說對是不對?”

裴崇氣得五内摧傷,握弓的手,骨節根根猙突,胸悶氣短地剔了裴丞陵一眼。

奈何,這厮在外邊是個斷情絕欲的學魔,全神貫注專攻讀書習課,在他的世界裡,除了授課的塾師,以及被視為一己陣營的崔衙内,外人普遍是不存在的。裴崇在半丈之外的距離挑釁地怒視他,裴丞陵情緒淡到毫無起伏,眼睑也沒動一下,旁人議論他,他神态無波無瀾,寵辱不驚。

裴崇無法接受這種落差,疇昔,自己在學堂裡一直衆星捧月的存在,不論哪門學目,他都是塾師眼中的尖兒,是朋輩恭維的對象,但目下,裴丞陵一來,不過兩日的光景,他裴崇便淪為陪襯的邊角料。

他感受到了一種莫大的危機感,裴丞陵對老太夫人打了賭,以世子之位為賭注,朱氏從昨夜開始,便一直對他頻繁耳提面命,命他務必全力以赴,裴崇原是躊躇滿志,但今下,沒對比就沒傷害,兩人之間的鴻溝,不是一叢山丘,而是一座天塹。

不僅僅是射課,還有經義、禮儀,他同裴丞陵一對比,便是相形見绌。

裴崇心中有一團滔天惡念在隐隐作祟,他想撕掉裴丞陵那平淡的僞裝,逼出他骨子裡的惡念。

隻消讓這個天之驕子受了玷污,那麼這個賭約,裴崇便能不戰而勝了。

時抵午正初刻,崔衙内拐着裴丞陵便走:“今兒别吃院廚罷,跟小爺去樊樓打牙祭,那兒還有諸多瘦馬,千嬌百媚,管你大飽眼福。”

裴丞陵面無表情地挪開他的手,崔珩反應過來,暗昧地搖了搖玉骨折扇,揶揄道:“也是,有那國色天香的童養媳婦兒在前,這樊樓裡的野花野草,又怎上得了台面?”

裴丞陵垂眸,想起昨夜裡的那個相擁,心中一片長久的暖流,但又思及蘅蕪院僅蔡嬷嬷一人把持,無人能護宋枕玉左右,他心中有些起褶,打算晌午問崔珩,能否雇一位女侍衛予他。

裴丞陵在院廚用食畢,回至東進僻院廂房,倒春寒的天時,寒勢尚未減弱,仆役已然在寝屋内生了爐火,他搴開門簾,一片燈影憧憧之中,寒沁沁的皮膚尚未回暖。

頭一眼,裴丞陵望見自己的鋪席之上,竟是空空如也,宋枕玉先前替他鋪好的茵褥枕席,此刻悉數不翼而飛。

裴丞陵頓一瞬,轉眸望向左鄰右舍,睡在他斜對角位置的人,正好是裴岱。

兩人關系算是相熟,裴岱唯唯諾諾地解釋:“我方才看到裴崇一人進來,卷走了你的枕褥,也不知要做甚麼,他有諸多同好照應,來勢洶洶,我也不敢妄自阻截……”

趨利避害的心理,人皆有之,也不是誰都能一腔孤勇去仗義直言。

裴岱指了指西進僻院,說裴崇的栖處就在那處。

裴丞陵情緒看不出絲毫的喜怒,轉首踩着參差錯落的一層雪,去了西進僻院。

裴崇正同一群官家子弟,各坐于席枕之間,其樂融融地叙話,倏見裴丞陵搴簾而至,裴崇笑着喚了聲堂兄,問有何貴幹。

裴丞陵指了指床褥的位置。

裴崇佯作一副迷惘無知之色,怪聲怪氣地打量他:“你這樣胡亂地瞎比劃,我怎麼曉得你是何意啊?”

裴丞陵本是下垂眼睑,此刻秾纖鴉黑的睫羽輕緩擡起,露出一雙沉鸷的瞳仁,刀削斧鑿的面容,隐藏在昏晦殘稿燭火之中,一陣咄咄的弑氣有内朝外擴張,他慵于周旋,趨步朝前。

裴崇的前襟被一舉挾住,裴丞陵抻出勁韌勻實的胳膊肘,深深抵住裴崇的脖頸,将他的身軀牢牢地卡在床榻之間。

裴崇吃了重重一吓,整一張臉正在褪去血色,面部皮膚由赤紅轉青白,雙目瞠圓,全然沒料到裴丞陵竟會直接訴諸武力。

但他擺明兒有恃無恐,附在裴丞陵耳畔,一字一頓低聲說道:

“對,是我幹的,那套枕褥是你後娘定做的,是罷?那個宋氏,勾引我父親,看輕我母親,将二房攪得不得安生,賤人的東西你拿來當寶,啧,在我眼底,她分明是個——”

“欠、操、的、婊、子。”

裴丞陵本是毫無情緒的眸,聽着此言,瞬時充溢着暴戾之色,俨似一匹幾欲拆筋剔骨的煞鬼。

裴崇明顯觸了他的逆鱗。

因是窒息,裴崇整一張臉都在逐漸充血。

裴崇身為少年,本是有打架與抵抗的天性,但他目下并不反抗,反而露出遇到天敵的容色,整個人本能地懼怖顫瑟起來,欲要呼救,但脖頸被裴丞陵的手指重重禁锢,壓根兒說不出話來。

周遭的人見狀,即刻燥起一陣喧嚣,“了不得!打架了!打架了!行将打死人了!”

整間西進僻院亂成一鍋粥,生員分作兩批,一批忙去行思閣喊來訓導司。在關中書院,學谕負責管學習,訓導司則是負責生員的生活。

訓導司姜夫子很快便是來了,望見衆多生員不是在勸架,反而圍成一個圈,興緻盎然地觀那争執之局。

“歇手!都歇手!你們倆這是在做什麼?!”

姜夫子見得此狀,太陽穴突突脹跳,當即怒喝一聲,隔岸觀火的少年一片嘩然,作鳥獸散,退避于僻院四遭,免得殃及池魚。

裴丞陵仿佛聽不到姜夫子的怒斥,仍舊維持鎖喉的姿勢。

姜夫子的威嚴根本不頂用,忙不疊使兩位生員前去拆開二人,奈何,竟是無濟于事,裴丞陵的鎖喉之勢,固若金湯,再這般下去,裴崇都快跟一條翻白眼的死魚似的。

姜夫子氣急攻心,握在掌心間的竹笻狠狠擲地,吩咐一籌莫展的學谕:“速去請他們的家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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