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他女朋友嗎?”
“還不是。”
“那就快了。”李玉青和周元瓊笑眯眯的,說:“還從來沒有姑娘在山上來過。”
李會想了想師吳青的性格,估計是一般喜歡他的女生沒她這麼能來事兒。
“也是怪他,現在女孩子結婚誰不是想要個家,偏生他住這山上,死活不去城裡買套房,硬說買了也沒人住。”
“姑娘,你不會嫌棄他吧?”周元瓊湊到她面前,小聲說:“阿青不是沒錢,你放心,你要跟了他,我們一定勸他把房子買了。”
李會:“……”還是你們熱情。
她這人都還沒拿下呢,房子先定下了是吧。
她哭笑不得。
當地習俗,女孩子嫁人的話,男方最好是有車有房。
李會也知道一些,但對他卻沒有這些物質上的要求。
她年輕着呢,不是什麼都要男人給的。
她們這兒聊得飛起,另一邊,師吳青也被陳政追問得一個頭兩個大。
說起來也很扯,陳政并不是周元瓊的親兒子,而是她老公去世之後好些年,招的對面山上的一個小夥子入贅。
陳政就是他後來的大爺爺帶着上門的小兒子。
農村裡就是這樣,男人死了留下幾個孩子,婦道人家根本拉扯不了,不是把孩子送人就是招婿上門。
周元瓊那會兒是自己帶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日子過得别提多艱難。
也是因為婆家兄弟多,才硬說着陳政的爸爸入贅,不然兩家人就成不了。
但陳政的爸爸入贅過來的時候也還年輕,比周元瓊小了十來歲,現在都身強力壯的,還在外面工地掙錢補貼家用,所以他家生活條件一直是村裡最好的,也是最先帶着全家在鎮上買房的一戶人。
因為年紀相差不大的緣故,師吳青小時候跟着爺爺在山上過寒暑假的時候,總會和陳政一起出去玩。
抓蟬啊,青蛙啊,捅馬蜂窩啊,去塘子裡抓魚夾黃鳝啊……什麼都玩過,在稀碎的輩分和血緣之下,他們之間更像親兄弟。
隻是後來師吳青在城裡讀書,寒暑假被補課擠滿,爺爺也去世,所以回來的時間少了,大學之後因為兼職啊實習啊,也幾乎沒有回來過。
還是大學畢業後生了場病,他說是回來養病,才重新和陳政走動起來。
陳政讀的書遠沒有他多,出社會比他還早,二十出頭就聽家裡人介紹,相親認識了李玉青,兩人結了婚。
之後周元瓊生了場病,周元瓊自己的兒女都在外地沒能趕回來,倒是陳政日夜守着,後來顧着周元瓊年紀大了,兩口子也就一直沒再出去過。
之後師吳青回來,李玉青對他也上心,時常喊去家裡吃飯。
陳政喜歡喝酒,她就讓他幫着勸勸……
師吳青爺爺那一輩有四個兄弟,兩個姐妹,但到現在,師吳青隻和大爺爺這一脈往來得多。
陳政問他:“那姑娘一看就是城裡人,你是怎麼騙到手的?”
師吳青:“……”
他沒再說什麼普通朋友的話,隻說:“可能要先感謝一下我這張臉吧。”
“那沒準兒人家看上你的身子呢?”陳政又去盯他□□:“你這玩意總算有用武之地了。”
師吳青:“……”你這輩子都沒辦法稍微文雅一點了是嗎?
他歎口氣,沒順着陳政的話去想那亂七八糟的,倒是想起李會對他念念不忘的手臂線條了。
他擡起手看了看手臂。
可能是她的XP長在這兒了。
陳政意味深長地說:“難得你這老鐵樹開花了啊,下次我上山,給你帶點兒好東西。”
“你别瞎搞。”
他有點害怕。
陳政和李玉青的夫妻感情好得令人發指,換個外人來看了都會說不堪的程度……
他還記得剛回來那一年,因為山上房子常年沒住人有些漏雨的緣故,他在陳政家借宿過一段時間,那哥們兒……兩口子胡搞瞎搞,真就家裡到處都是避孕套。
陳政哈哈一笑,不再說這茬,開始說地裡的瓜和桃子。
“你那桃子打算怎麼辦?這熱的天,也沒幾個人願意上山來買。”
“無所謂啊。”
“真不知道你折騰這果林子做什麼,賣也不見你上點心。”
“我又不在乎結果。”
“你這啊,還是錢不夠少,花得不夠多,壓力不夠大,等你有了老婆你就知道了。”
“……”
師吳青莫名想起了李會。
好像也不是會花很多錢的樣子。
他笑了聲,倒是确實覺得該打算起來了。
他們就三個人,要把瓜運到定山門裝車,這一來二去,三個人一直折騰到了晚上八點。
瓜重不說,運得還多,背簍一趟也隻能裝三四個。
師吳青放下最後一個瓜,忍不住搖頭自問:“我說,這錢咱們是非賺不可嗎?”
這一車瓜,兩百來斤,三塊一斤都算貴了。
“這問題,得去問我媽。”陳政也是滿頭大汗,氣喘籲籲的:“要我說,你明年就别折騰這麼多。”
“我說地裡自己長出來的,你信嗎?”
“我信,你自己信嗎?”
“唉。”
“還是想想你那一片桃子怎麼搞吧。”陳政帶着劉丹風跟着他回去,提議道:“要不還是把路修過去,我去找縣城裡果商來買。”
“不了……我去跟大奶奶說一下,桃子不用管,有人要吃就自己上山來摘,沒人就不管他,你們這麼跑着真不劃算。”
“你說你,既不貪這幾個錢,你把它收拾出來幹什麼?”
“我閑,找點事做呗。”
“我真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