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無語的是,不久前陳政也做賊一樣塞了他一盒。
真就……難頂。
他看上去就有那麼……那麼不主動???
他婉拒了周元瓊留他吃飯的安排,帶着東西回去了,到家的時候已經七點,但天還沒黑。
李會閑來無事,早早就帶着妞妞和大黃在定山門附近閑逛着等他,她手裡還拿着師吳青早晨去摘回來的一朵荷花。
本來隻是花苞,她放在花瓶裡放了一天,這會兒已經開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很喜歡荷花。
他每天都會給她摘一朵,荷花摘了也能放幾天,于是她經常會拿一朵在手裡把玩。
定山門後面有座破廟。
這是白鶴山的山頂,破廟往後就是觀音峰,前有定山門,後有小山門,聽說這是很久以前唯二的上山路線。
山上樹林蔥郁,遠遠看着都覺得森遠,幾乎沒有人煙。
而位于山前的廟,卻是真的很破。
四四方方,幾乎不足三十平,就小小的一個屋子,屋頂不知所蹤,大門也不見,裡面有着一個缺了一角的香灰槽,長了幾根雜草在裡面。
而廟裡供奉的菩薩佛像都不知何故,早已四分五裂,隻剩下殘肢,不知被何人擺在正中央,難以看出真容,其上爬滿了青苔,無端添了些厚重。
可即便如此,也叫人覺得無端莊嚴。
李會隻在外面遠遠地看了一眼,就莫名有些敬畏。
從不迷信的她嘴裡念念有詞:“李會無意路過,還請菩薩莫怪。”
完了還朝裡面拜了拜,末了想了想,把手裡的荷花放在了廟門口。
她心說:被菩薩們守護的白鶴山,非常漂亮,也碩果累累。
做完這些之後,她就帶着妞妞和大黃回了定山門。
也恰好看到師吳青的摩托從水泥路駛上來。
“怎麼在這兒?”
“我來接你!”
師吳青怔了怔,而後笑起來,說:“我買了排骨,晚上給你做粉蒸排骨。”
“哇,好呀,我還沒吃過這個呢。”
她過去幫他拿東西,又說:“我媽買的那個,你帶回來了嗎?”
“你說我是扔還是帶?”
“哎呀!這真的是個誤會!”李會最終隻拎着自己的衣服,都被他用袋子裝一起了,也很輕,重的全在他手裡。
她無力地解釋:“就前幾天嘛,我和我媽說我在追喜歡的人,我媽……她也是怕我們搞出人命了,你不要太……”
“我能理解。”
師吳青聽着她語無倫次地解釋,樂不可支,又道:“但是你媽媽……是不是有點太離譜了。”
李會撓撓頭:“……我沒怎麼跟她相處啊,這幾年基本都是聊微信,在網上互相買點東西,真不知道她會幹票大的。”
師吳青說:“如果我是你媽媽,我是說假如,在知道自己女兒跟一個山裡漢跑了,我高低得敲斷她的腿,而不是整這些玩意兒來助纣為虐。”
李會:“……”
她道:“該說不說,你能單身将近三十年,也是有些道理的。”
師吳青:“……”
兩人閑扯着回家,快到家門口了李會才想起問問定山廟的事兒。
“那座廟啊,聽我爺爺那輩人說過,好像是打仗的時候被破壞了的,那時候山上的人搬走了一大部分,大部分人對神佛之物緘默不言,不信,但敬畏,逢年過節呢,會去燒燒香,拜一拜,此外也就任由風雨了。”
“現在山上就你一戶了,你會去拜嗎?”
“以前的老人們有個習俗,就是過年時,燒香告訴菩薩這一年山裡的收成,然後拜謝菩薩保佑,過年時我在山上的話,就會去看看。”師吳青道:“像我大奶奶他們一家老小,過年也都會上山一趟。”
李會說:“大山會庇佑他的子孫。”
師吳青道:“但人呢,終究是靠自己的。”
李會點點頭。
天氣炎熱,晚飯就吃得沒那麼膩,吃了水煮南瓜,加一盤空心菜,和粉蒸排骨,還有涼拌四季豆。
李會中午虧待了自己,晚上吃得肚皮圓圓。
洗完澡院中乘涼時,她摸着自己圓滾滾的肚皮,說:“我應該胖了。”
“是麼,沒看出來。”
“你吃那麼多,怎麼不長肉呢?”
“拜托,男人和女人好歹有個體型差異。”師吳青比劃她的個頭:“矮我這麼長一截兒,好意思說我吃得多喲。”
李會拖着椅子往他身邊走,然後往他身上靠。
“該說不說,這樣貼着,你不熱嗎?”
“熱。”
“熱還靠這麼近。”
“這說明我對你是真愛啊!真愛能抵一切萬難。”
“咱們能不能清醒點兒,理智點兒,再靠下去,痱子都要捂出來了。”
“你真是煞風景的一把好手。”
“枕我腿上來。”他道:“我給你扇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