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能繼承全部的記憶,她便能積累很多常人不敢想的資源,其中包括,她一手創立的“蟲”。
她讨厭太累,也讨厭太忙,喜歡大自然,喜歡金銀珠寶,喜歡美人和美物。
如果生逢太平盛世,能自在地享受那些她喜愛的東西,到處雲遊,她會選擇一生都不發布“蟲令”。
如果生于亂世,她則會想盡辦法遠離紛争,順路救上幾條,她看得順眼的性命。
生于鄉野,或生于貴胄,她的選擇也都各有不同。
可這一世,這個她已再熟悉不過的人間,卻與以往有所不同。
這一次,她感受到冥冥之中,像有什麼東西指引她,一定要去往某個方向。
因此,如果有任何契機,她都會牢牢抓住。
就像她對宅自逍說的那樣,她不會放過。
于是,她故作不悅地問:“怎麼?要我重複一遍?”
池家兄弟這才回過神來,池仲靈立刻應了聲“是!”,一溜煙兒地便消失在黑夜裡。
池伯傑則乖巧地問:“小姐要去何處?”
“衛指揮使司。”
越知初對他說着話,人已經在往門口走。
衛指揮使司?!現在?!
池伯傑的眼睛又瞪大了。
先是上山,又是衛司?果然……早知道,應該主動去燒熱水的……
不過他的身體還是很自覺,快步跟着越知初走了出去。
夜已深了,山路崎岖,騎馬是斷無可能,動靜也太大。輕功的話……衛指揮使司駐地城郊,從這裡過去倒是不難,隻不過……
“小姐,咱們深夜前往,可是與黃雀有約在先?”
越知初果然已經施展輕功,一路在山林中的樹頂乘風踏步,池伯傑盡量跟在她身側,還是忍不住要說點話。
都是習武之人,彼此間不需要很大聲,便能将話語穩穩傳入對方耳中。
越知初反問:“約黃雀做什麼?”
池伯傑自然而然地又問:“不約黃雀?!那咱們如何進得衛司?”
才說完,他又恍然大悟地眨了眨眼:“你想……殺進去?”
越知初控制内力突然停住,池伯傑反應不及,一個踉跄,差點掉下樹去。
“殺什麼殺,殺那麼多人你不累?”越知初露出得逞的笑,故作神秘地靠近他,輕聲耳語:“咱們……當然是,夜探!”
“夜、夜探?”池伯傑嘴角抽了抽,他指了指自己:“我??穿一身白……?夜探?”
越知初深表同情地點點頭:“也是哦,那你可更得小心了。”
說完一個返身,再次飄然飛去。
池伯傑隻好哭笑不得地跟了上去。
禹州衛指揮使司,戍守禹州統領軍務,隸屬京城三司之一的都指揮使司,是一方最高軍事機構,他們的駐地,自然也是戒備最為森嚴的軍事要地。
白日裡,禹州剛出了欽差被殺、死囚被劫這兩樁大案,安恒之又被他們帶了回來,今夜的衛司衙門,恐怕無人敢睡得安穩。
到達衛指揮使司時,夜幕黑得連白衣都看不分明,但遙遙可見,衛司衙門内卻燈火通明。
越知初和池伯傑蹲在外圍的一處牆角,彼此打着手勢。
越知初的意思:“先飛上屋頂,找一處可以藏身的地方。”
畢竟她是來找東西的,高處視野更好。
池伯傑卻搖了搖頭:“四處都是巡邏的守衛,需要精準避開,或是引開他們。”
隻見他突然一個飛身,躍上衛司衙門的院門,重重地将腳步踏在正門“守禦一方”的牌匾之上!
他一身白衣,在風中淩亂飛舞,雖面容不見,人卻屹立挺拔,從低處望去,大有睥睨萬物的氣勢。
“誰——?!”
很快,四處巡邏的戍軍就聚集而來。
越知初扶額:不是,倒也不必這麼刻意……
“我帶了,舉世無雙的‘催無憂’啊。”她無奈地低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