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越知初是在藥廬醒來的。
醒來時還覺得頭有點痛,過一會兒才想起來,昨夜她和時冬夏兩個人,喝完了兩壇桃花酒。
後來,她應該就在茅亭睡着了。
至于怎麼回的客房,多半是麻煩了王二和胡娘。
她打開門走出去,就看到院子裡,胡娘正在洗菜,見她醒了連忙擦幹淨手上前:“小姐醒了?我給你熬了醒酒湯,你先喝一點,一會就可以吃飯了。”
越知初擡頭看看天,果然,快中午了。
胡娘端來醒酒湯,是最簡單的豆芽加了蔥花一起熬的,還冒着熱氣。
越知初喝了一口便覺得渾身舒暢,她笑着對胡娘道謝:“給你添麻煩了。”
胡娘忙說:“小姐太客氣了,這有什麼麻煩的!本來昨夜就要熬的,結果你和小娘子都醉了,我怎麼都叫不醒,隻好早上再熬了。小姐,桃花酒雖然好入口,其實還挺醉人的,小姐有沒有不舒服?”
胡娘不知道她内力深厚,其實解酒是很容易的。
但她仍然很感動,于是對胡娘撒起嬌來:“怎麼不難受呢,還不是胡娘的酒太好喝了,頭到現在還有點疼。怕是要吃點胡娘做的豆腐羹才能好。”
胡娘聽了先是緊張,又是笑。
然後拍了拍手:“唉!唉!豆腐羹,馬上就做!”
胡娘轉身去忙之後,時冬夏的房門也開了。
越知初又是笑臉相迎:“醒啦?來喝醒酒湯!胡娘熬的,可香了。”
時冬夏卻冷淡地回:“沒你那麼好命,我還得看顧病人。”
越知初雖然對她的性子很習慣了,卻還是對她睡醒就翻臉的行為感到委屈。
她癟了癟嘴,故意裝作很傷心地歎道:“唉……早知道我這麼招人嫌,昨夜就該讓胡娘把我扔在院子裡,醉死也好,凍死也好,何必給我安排這麼舒服的客房呢……”
時冬夏的腳步果然頓了頓。
“你那貼身伺候的小老頭該醒了,你若不擔心他,就繼續在這裡演個盡興。”
丢下這句,時冬夏就往三号房走了。
越知初對不遠處看着她偷笑的胡娘扮了個鬼臉,快步跟了上去。
“什麼‘貼身伺候’,你說話注意點,胡娘還聽着呢。”她跟上時冬夏,話裡帶着嗔意。
時冬夏冷哼一聲:“整日跟着你,不是貼身伺候是什麼。”
越知初正要發作,就看見江遇正好打開了門。
他看起來精神好多了。
“小遇!”她開心地上前,“你醒啦?覺得怎麼樣?”
時冬夏在她身後,又冷哼了一聲。
“小姐。時長老。”
江遇還是一貫的樣子。
越知初想了一下,怎麼形容來着?
“死氣沉沉”?
這是時冬夏說的。
難怪時冬夏管他叫,小老頭。
時冬夏給他把了脈,然後叮囑道:“已無大礙。再吃兩副藥,近期少用内力,恢複個三五天也就無恙了。”
江遇點點頭,越知初卻調笑起來:“不對呀,我明明和毒娘子說的是,兩天,完好如初!怎麼?經我們毒娘子聖手醫治,還需要三五天?”
江遇聽她語帶挑釁,連忙就要調和:“小姐——”
時冬夏卻冷冷地說:“你真以為他傷得很重?你以為他是怎麼受的傷?”
越知初聽得眉頭一皺,正要追問。
時冬夏又說:“我這不留客,吃完午飯你們就走。”
說完,不顧越知初還在急,人就走了。
越知初滿臉疑惑:“我不過開個玩笑,她怎麼真生氣了?平時不也這麼鬧的嗎……她不是說,你還要養個三五天嗎?怎麼又趕我們走了?”
江遇歎了口氣:“小姐,你明知道,時長老最不喜歡别人質疑她的醫術,你又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