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真的又出現,他莫名感到竊喜。
可很快卻發現,她一直藏在屋頂,盯着新郎看……
看了好久!
不知怎麼的,赫連瑾忍不住就想跟上來,找她說話。
他故意問了些,聽起來不着邊際的鬼話。
但連他自己都沒發現,他其實真的很想知道,她是不是來搶婚的?
她若真是來搶婚的——
一想到這,他氣得又灌了自己一口酒。
搶婚?
越知初直想笑。
她連新郎新娘分别是誰都不知道,搶哪門子的婚。
但這個赫連瑾……講的話莫名其妙,人卻不像是個傻的。
明明對她動了箭,現在卻又像真的在關心她。
他沒準還能透露更多。
于是越知初故意離開瓦片,擡起頭去看那躺得惬意的人:“我若真是來搶婚的,你會幹涉麼?”
赫連瑾也停住了喝酒的動作。
聽到她的話,他頓時覺得自己喝多了,不管是腦子還是身體,都有點不聽使喚。
他強裝鎮定地問:“你真是來搶婚的?”
心裡卻冒起了酸水。
越知初輕輕挪到他身側坐下,擡眼看着越發西沉的月亮,心裡默默思索,要怎麼圓上她這個心血來潮的胡話。
她的反應在赫連瑾看來,卻像是痛失所愛的落寞與惆怅。
他忽然激動起來,忍不住坐起身,直直地盯着她側臉:“你知不知道,他們已經拜過堂了!賓朋滿座,衆目睽睽!人人都道他們……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等酒過三巡,等着他的,就是洞房花燭了!你……”
你既然放不下,為何不早來?
為何要等到覆水難收的局面,才來做這個搶婚的……惡人?
他這句質問,終究是沒說出口。
那樣對她太殘忍了。
而且,他其實也分不清,這到底是他替她不平,還是為他自己不甘。
為什麼……他和她的相遇,偏偏是因為新郎?
為什麼……他生平第一次對某個女子感興趣,對方偏偏是她二哥的舊情人?
沒錯。
今日祝府喜宴的主角,正是雲赫镖局的二當家,赫連真的二弟,赫連瑾的二哥——
赫連钰。
隻是,越知初現在還不知道。
她雖然從屋頂向下看了半天,也确實見到了那位意氣風發的新郎官。
但礙于缺口提供的空隙有限,又是自上往下的視野,她其實沒能看清那人的面容。
更何況,就那一身大紅婚服,任誰穿上,遠看起來,都沒有什麼特别。
但是話已經說到這了,氣氛也烘托到位了,現在就明言“我耍你的”,就算不怕赫連瑾當場跳起來打她,也白白浪費了她胡編的瞎話。
反正她是來看熱鬧的,不嫌事大!
不如想想辦法,再從他口裡套出點有用的。
于是,越知初硬着頭皮,不苟言笑地問了一句:“你說,我是現在就沖下去搶人合适?還是……沖進洞房,做掉新娘子更合适?”
此話一出,屋頂上頓時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