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的退位并不會讓公司前進的腳步有絲毫放緩,倒不如說正好因為最高董事宣布放權才需要更多的表現自己。
沒有人不想坐上那個萬人景仰的位子,盡管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厮殺過程中所得到的邊角利益也足夠喂飽一大群人貪婪的胃口。
另一邊,德·維恩派出的雇傭兵成功來到了目的地外,卻在下一步上犯了難。
賽普魯戈星是一顆極為排外的星球,他明面上宣稱拒絕乃至仇視一切可能破壞自身發展規律的外來因子,不論好壞。
但事實是什麼全宇宙都知道,隻是不想挑破最後一層的遮羞布罷了。
薩托是此次行動的領隊,他率領的雇傭兵軍團向來是金錢至上,隻要雇主出手大方,号稱什麼東西都能給你搞來。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現在連星球都無法進去,更别說拿到雇主想要的東西。
讓他放棄是不可能的,薩托實在垂涎那張誘人的支票,隻能拼命轉動腦瓜想要找到破局的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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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艦遊離在外太空已經一月有餘,在開啟反雷達狀态的情況下能源根本不足以繼續支撐,
薩托現在隻有兩個選擇,要麼想個辦法帶着飛船神不知鬼不覺混進去,要麼在原地坐以待斃直到被自衛隊發現擊沉。
雇傭兵是不怕死,每天的生活無非是在刀尖上起舞,幹着與死神搏命的工作,但這不代表他們想主動找死。
薩托咬了咬牙,臉上的疤痕随着面部肌肉的抽動一抖一抖,他實在不想拿出自己壓箱底的寶貝,但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從抽屜深處翻出一張支票,那是公司預先支付的30%定金,一個零一個零仔細讀過去,再三給自己做好心理準備,終于拿出了那個不舍得動用的秘密武器
————一張來自流光憶庭的神秘光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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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年間薩托曾受雇于一位憶者前往艾普瑟隆收集雇主想要的記憶片段,
即使賞金再高,這也不是個好活計,以至于在黑市上挂了好幾個月仍沒有人前去接下。
那時薩托還是個初出茅廬的愣頭小子,靠着一身蠻勁打拼下了幾分名氣,最是意氣用事,
某日和狐朋狗友喝着酒間就吹起了牛,但看着他年輕的面孔人們說什麼也不相信他口中的豐功偉績,
『如果你真的厲害,就去接下那個委托!』人們起哄着,
接就接,薩托憤憤的想,等他事成歸來一定要讓這群家夥睜大狗眼睛看看。
艾普瑟隆并不難進,相比起曾經去過的某些星球,他沒有那麼多稀奇古怪的入境規矩,但那些假面愚者可不是什麼好惹的家夥,發起瘋來比他還癫。
雖說是成功拿到了想要的東西,卻在與愚者的争鬥之中留下了無法洗去的疤痕。
等到薩托曆經千辛萬苦把東西帶回,那個爽快支付小費的家夥在事後竟然拿不出應給的尾款,隻得以一些“内部”好貨抵債。
憶者信誓旦旦地向他承諾,這張光錐無形無體,使用的瞬間便可更改範圍内所有人的記憶,隻要不是碰上同為憶庭的其他人,百分百不會被發現。
也是吃了沒學曆的虧,薩托若是能好好動腦想想,馬上就能發現其中的貓膩。
可若是那光錐真的能蒙蔽艾普瑟隆上的所有人,憶者為什麼要大費周章的找到黑市下訂單多花一筆冤枉錢,而不是自己孤身潛入。
但現在薩托能說些什麼,隻好捏着鼻子認下,憶者已經拿到想要的東西,若是再三拒絕,怕不是下一秒就要被修改記憶忘卻這筆交易,那就真的虧大發了。
朋友間的面子找回來了,尊嚴卻又丢在愚者那兒了,實在說不上是賺還是虧,薩托之後一遍又一遍的催眠自己這光錐肯定是個寶物,非常值錢。
現在看來,至少那憶者沒有騙他,他們成功混進了前往賽普魯戈星科考的宇宙艦隊,托好貨的福,每一個科學家都深信不疑薩托他們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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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官方準入的途徑,飛船很快抵達星球表面,這機械帝國的景象着實讓雇傭兵們大開眼界。
智械,各種各樣的機器,群機體,這裡俨然是一顆完全屬于無機生命的伊甸園。
正當他們應接不暇的時候,本地的巡邏小隊提着武器就打了上來,以非法入境的危險外來者罪名就要将他們逮捕。
不是才剛到嘛,怎麼就暴露了,薩托怎麼也想不到混入艦隊的不隻有雇傭兵,還有假面愚者,更加想不到為什麼他們能看穿自己的小把戲。
〖唉,被打得落花流水的小狗好可憐哦,哈哈哈哈哈哈〗,不遠處的男人放聲大笑,
薩托試圖一樣向當地舉報他,卻不知這群智械抽什麼風,當沒聽見一樣就是揪着他打,
該死,這智械還搞歧視,薩托很生氣,試圖進行最後的狡辯,
“我是無機生命,不是有機生命,你們抓錯了!”
唯恐天下不亂的愚者還在一旁瞎起哄,〖不管有機無機,都不是什麼好機〗
原本薩托隻需要表明自己受雇于星際和平公司便可免去這場無妄之災,但出發前德·維恩曾再三叮囑過不得透露受雇對象,
巡邏小隊繼續發問,“你們潛入的目的是什麼?”
目的,更不能說了,要真被巡邏小隊知道目的是竊取反有機方程,薩托也不用想着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