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從端着托盤腳步迅捷地來到小幾前,悄無聲息放下盤中的茶與點心後,默默退至沙發旁彙報情況,
“大人,消息已經由我們的人放出去了,如您所料,市場上各家都有些小動作 ”
“不論相互間的争鬥,誠意倒是明顯,近來一些舉動幾乎是捧着送信用點來……我們該如何處理這筆資金?”
鑽石關閉浏覽着的新聞頁面,接過遞來的分析報告,思索了一會後開口道:
“這筆錢全部僞裝成大衆股民的資金流,重新投入那些家夥的企業中,金額不必太大,但一定要多且雜”
“以後這類的收入不用向我彙報了,都照老路子處理,什麼時候市場崩盤什麼時候停。”
侍從恭敬的應下,本該離開的身形卻沒有絲毫挪動。
他張了張嘴,猶豫的想要開口,又好像礙于什麼而不敢說話,
鑽石瞥了他一眼,低頭繼續分析着手中的報告,
“還有什麼事”
“不,沒什麼事,”侍從腦中在做着思想鬥争,最後不知道是哪一方理論占了上風,促使他放任自己被欲望所支配
“其實還是有事的,大人”
“有那麼一個人想走您的門路,已經送了許多禮到我這來探探底,試圖套到一些我們的内幕消息,您看這……”
鑽石歎了口氣,這些手段他早已見怪不怪了,隻是沒想到竟然有人把主意剛好打到自己頭上來。
換個嚴格古闆些的家夥怕要通通判決出局。這樣的行為本質上就相當于鑽石那次面試買通了面試官,想借此走個過場就順利進入公司,結果好巧不巧買到了阿娜爾頭上,
他不知道是該誇那人聰明能一眼看出誰才是話事人,還是該罵那人愚蠢不多動腦子想想
“不必管他,部門該怎麼做就繼續怎麼做,保持之前緘默的态度,聽懂了嗎?”
“至于你吃下的回扣……”
随着冰冷的話從頂頭上司口中吐出,侍從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自作主張留下了那些賄賂,原因?當然是為了錢啊
那人沒辦法直接找上鑽石,所以需要一個遞話的中間人,恰好,自己有個好職位,是目前最接近鑽石的下屬,二人一拍即合,
别看這好像隻是一句話的功夫,但那人承諾隻要意思帶到了就有不少信用點入賬,若是事成,還能再添上一大筆。
不過這對他也是有風險的,但凡有人想要扳倒他自己上位,去上司面前舉報這筆買賣,一抓一個準,
鑽石手下沒有背叛或是辭退的先例,哪怕一大原因出于他上任時間不久,也堵不住下屬們八卦的心。
同事們将之渲染成一則辦公室怪談,說那些背叛的家夥都被秘密處決了,名單上的人會在一個傍晚被約到頂樓的第二間辦公室談話,然後再也沒出來,
侍從緊張的咽了咽口水,他以前手腳就不甚幹淨,自幼靠盜竊詐騙過活,隻是憑借自身高超的話術技巧和一身本領多次死裡逃生,
一場突如其來的意外讓他來到了陌生的地方,宇宙中未知的恐懼籠罩了他,決定金盆洗手不幹後這才找上了公司人事部,把自己包裝一番後好不容易獲得進入底層工作的機會。
本想找個偏門的工作和不甚管事的老闆,平時好好工作過日子,缺錢的時候又東山再起幹上一筆,
但通過這段時間他對這位大人的觀察來看,鑽石可不是個簡單的家夥,每天頂着上司頗具壓迫感的眼神工作已經讓他一千次,一萬次後悔,虧以前還費盡心思調來這想圖個清閑。
呸,到底是誰在傳些流言蜚語說鑽石是攀關系上位的草包,真該讓他們來鑽石手底下呆呆。
剛剛他本可以隐匿去這件事裡自己的蹤迹,但一到緊要關頭嘴巴好像被黏住,說不出事先編好的話來,
直面鑽石的巨大的壓力讓他知無不言,等回過神來後發現早已一股腦的把東西都擺在目前任人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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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以為你不會說出來,真是難得,我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鑽石輕笑,
“總有些自作聰明的家夥以為能瞞過我的眼睛,光論起手法來說你比他們聰明不少,不虧是從邊星一路混上來的詐騙家”
“我不知道你剛才權衡利弊下想到了什麼,但既然最後敢開這個口就還不算太蠢。”
“我倒是好奇了,能培養出這樣的家夥,你的故鄉在哪?”
“在茨岡尼亞,大人,一個普通平凡的沙漠星球…………我是個埃維金人” 侍從連忙回答,不敢隐瞞
所幸沒堵,鑽石果然什麼都知道。
星球上惡劣的環境讓珍惜的資源不夠原住民分配,他們一族由于聰慧和美麗的特點而出名,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埃維金人那雙美麗的眼睛在黑市上可以賣出高昂的價格。空有美貌卻沒有保護的能力,讓埃維金人本就不寬裕的生活空間更加緊縮,終日生活在逃亡遷徙中,但他還不想死,
所以他逃跑了,在一場屠殺的前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