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的笑容似乎更燦爛了一些,她紅蠢輕啟:“真蠢啊…”
殷白詫異的望了一眼顧言,從他腦中獲取的信息來看,殷白應當是一個嬌俏可人的女孩,竟然也會如此罵于嬌嬌。
二人相伴來到了班級,殷白踏入班級的第一眼,就看到了角落裡的陸望。
這幾天的天氣如此炎熱,他卻依然穿着秋季校服,厚重的劉海遮住了他的雙眼,隻隐約看見他燒傷的側臉,此時的他正趴在桌上小憩。
于嬌嬌也來了,她此刻正坐在陸望身側,将自己準備好的雞蛋和三明治放在了陸望桌上,并推了他幾下。
陸望頭微微向于嬌嬌那邊側了側,一張臉埋在臂彎之中,于嬌嬌見他醒了,聲音甜膩:“陸望,這是我給你帶的早餐,我知道你日子艱苦,這牛奶你一定沒喝過,快嘗嘗吧。”
殷白沒來到自己的座位坐下,身後的陸望沒有動靜,殷白微微側頭,便瞧見于嬌嬌臉上的笑容有些維持不住,嘴角都抽動了幾下。
她的聲音更甜了些:“陸望…”
“謝謝你的好意,我不需要。”陸望說。
于嬌嬌沒有想到陸望會這樣拒絕她,明豔的笑臉有一瞬間扭曲,她不死心,繼續把早餐往陸望桌上推了推,叽叽喳喳的在他耳邊說個不停。
“我知道你的處境,你有什麼困難都可以和我說的,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你家住在哪,你要是沒有吃的可以來我家。”
殷白看見,陸望伏在桌上的雙手漸漸握緊,手背更是青筋凸起。
殷白輕輕摩挲了幾下書本,輕聲道:“于嬌嬌,你對陸望這麼好,不會是…喜歡他吧?”
此話一出,教室裡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偷笑聲,昨天那幾個被于嬌嬌罵了的刺頭也是陰陽怪氣的低聲說了幾句,于嬌嬌沒想到殷白看着一副文文弱弱的模樣竟然嘴巴這樣毒,一張臉是白了又紅。
“我對他好管你什麼事,你怎麼這麼好管閑事?”
殷白也不惱,笑眯眯的說:“我就是問問,你動這麼大氣幹什麼。”
于嬌嬌瞥吸了吸鼻子,眼角紅了,她瞥了一眼陸望,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但轉瞬即逝,垂在兩側的拳頭緊了:“我隻是覺得陸望可憐,關心他而已,你們這群人心思龌龊,難道男女之間隻有愛情嗎?”
上課鈴突然響了,殷白不置可否,繼續低頭看書,于嬌嬌被殷白氣的雙眼泛紅,捂着雙眼跑出了教室,看樣子是氣急了。
殷白才不管她,他原以為所有亡魂都很聰明,起碼勝過他,但也不見得,這于嬌嬌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她怪異的讓殷白都覺得她是不是刻意為之。
殷白收回了目光,卻沒有注意到,陸望那厚重的劉海下,那雙深邃無波的雙眸正在死死盯着他,良久,他伸出手撫摸着自己側臉的傷痕,雙眼驟然暗了下去。
早上的時候,他聽到了,殷白說他醜。
他知道殷白住在哪,這座鎮子就這麼大,原本他隻是想去看看殷白而已,沒想到卻從他嘴裡聽到那樣傷人的話。
可這的确是不争的事實,他醜的吓人,從前有很多人都說他醜,他都不難過,可是這話從殷白嘴裡說出來,他的心就好難受。
……
與此同時,女廁内。
于嬌嬌正在拼命的清洗着自己的雙手,他明豔的面容上出現了扭曲的表情,一雙美麗的眸子綻放出無限的惡意。
“好惡心…為什麼boss會是這樣一個醜陋無比的男人,太惡心了!”于嬌嬌不斷呢喃,聲音顫抖。
審判者告訴她,陸望就是個那個最終boss,她必須做些什麼使他扭曲的心靈回歸正軌,将惡意值降為0。
可她根本不知道怎麼帶領人走上正路,因為生前她就是一個将法律踩在腳底,以至于最後被槍殺的電信詐騙犯。
但她很會與男人周旋,所以她想到,可以通過讓boss愛上她的方法來消除惡意值,屆時boss就會乖乖的聽她的話,還怕走不上正路嗎?
可是當他看到boss陸望的那一眼,天啊,她都要吐了。
她從沒見過這麼醜的人,準确說,她的入幕之賓就沒有醜的。
她生前是整個東南亞最嬌媚的女人,地方将軍的情人,手握重權,多少男人願意舔舐她的一根腳趾頭以此換來權利。
她可以随意将那些男人在玩弄于股掌之中,那些男人為了她肝腦塗地,心甘情願獻上自己的一切,以至于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她的詐騙金額至今未被破,若不是為了能重新活過來回到權利的中心,享受男人的追捧,她才不會讨好陸望這個醜八怪。
性格孤僻陰冷不說,任她如何讨好都不為所動,不會還真以為自己什麼帥哥吧?
…可是,她真的很想回去,而不是被削去雙手,被關在那永無天日的鬼地方。
于嬌嬌深吸一口氣,将内心的厭惡壓制在深處,她看向鏡子,再度揚起一抹微笑。
沒事的,時間還長,她還有很多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