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開之後他一直都沒有聯系我,那個時候我就猜到他不太想見我。如果他想見我,周日的時候直接在學校門口等我就好了,沒有必要在奶茶店,所以應該是你們特地約他,想讓我們見一面,對嗎?”
褚澹:“林錦,其實你哥哥他吧,一——”
“現在說這些也沒意義,你和你哥見上面自然就會談,談好了自然矛盾可以解決。”
蔣閑的手掌按在褚澹肩上,“你的情緒先忍着,等見到最親的人再發洩也不遲。”
說完他放在褚澹肩上的手用了點力,迫使褚澹跟着他一塊兒下樓,“我和班長值日要遲到了。”
“等等——”
“别等了班長,遲到的人要蛙跳的。别想連累我。”
“蛙跳?誰定的規矩啊!”
“不是我們一起定的嗎?”
“隻有你……”
褚澹和蔣閑的聲音逐漸遠去。
林錦這才反應過來,趴在樓梯護欄上朝他們喊“謝謝”,沒得到回應,不知道對方聽到沒有。
直到掃完地,褚澹還在惦記着林錦泫然欲泣的表情。
“幹嘛不和他說?”
蔣閑瞅他一眼,嘲笑:“你知道你像什麼嗎?”
褚澹:“什麼?”
“一位憂心兄弟關系的母親。”
“……”褚澹拿着校服外套抽他,“滾!”
會同嘲諷技能一起變得熟練的往往是逃跑技能,蔣閑長腿一邁躲開褚澹校服的攻擊範圍。
他對褚澹說:“那你怎麼想的?把他哥哥躲着他的理由全說出來,矛盾解決一大半?”
褚澹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
“你隻是一個外人,”蔣閑說,“給他們提供見面的機會已經足夠他們和解了。他們兄弟倆的矛盾說到底還得他們自己解決,不會有人次次都幫他們一把。接下去是他們自己的時間。”
褚澹:“……太奇怪了。”
蔣閑:“什麼奇怪?”
褚澹:“你這幅有點熱心助人的樣子,好怪。”
蔣閑嗤了一聲,看不出心情好壞:“還不是被班長卷入了人家兄弟矛盾的事情,沒辦法啊。”
呵呵。
熱心助人個屁,還是很欠揍。
褚澹翻了個白眼,又陷入沉默。
剛才有那麼一瞬間,他想和蔣閑聊聊他為什麼忍不住想幫林錦。
他甚至想和蔣閑談談他自己的事情。
幸好他及時停下了這種沖動——他在初中都忍住了沒有和朋友聊過這些,現在不應該更沒理由需要蔣閑來開導他。
或許他隻是被林錦帶動了情緒,又或許隻是氛圍到位。
找人訴苦這種懦弱的行為他不想做。
而且,被誰看不起都不想被蔣閑看不起。
褚澹的腳尖輕輕頂開一顆小石子。
“怎麼了?”蔣閑忽然問。
“沒什麼,”褚澹摸摸脖子,“夕陽很好看。”
他試圖調動情緒回到平時的狀态,于是整個人看起來放松又自在,嘴角一點點彎起,眼鏡的鏡邊在夕陽下發亮。
蔣閑眯着眼睛,順他視線看去。
他們正走過一座橋。
鹹鴨蛋黃色夕陽緩慢下沉,河面上晃蕩着落日餘晖,竟然有幾隻鴨子在遊動。
褚澹停下腳步,他現在戴着眼鏡,眼尖,看到一隻鴨子飛似的在水面上快速經過,拉開一道雪白的水花,興高采烈地拍蔣閑肩膀,指向那隻鴨子:“卧槽,那隻鴨子飛得巨快,你看到沒?覺不覺得它像水上摩托?”
他話音剛落,蔣閑還沒反應,不遠處有個小孩子大聲地說:“媽媽你看那隻鴨子遊得好快!”
小朋友的媽媽說:“是的呀,遊得好快呀。”
褚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