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白對文苑楓沾花惹草的行為一向不滿,他常拿這件事貶低文苑楓。不過文苑楓也隻有這一點能成為郭白指責的把柄。
“我遊手好閑?呵,你不會說話就給我乖乖閉嘴,下次再‘意外’掉進魔窟可沒人管你的死活了。哼!”
文苑楓氣壞了,叉着腰質問郭白,完事拉着朱子曦,加快速度追上連笙,全然不理會郭白的反擊。
她嘟起嘴,為自己感到不平,腮幫子鼓鼓囊囊,讓人誤以為她下一秒就要妖化變回金魚形态了。
朱子曦扭頭看郭白:他一臉嚴肅,默默盯着連笙,察覺有目光落在身上,便移開視線,望向遠處天空。
文苑楓與郭白并無實在矛盾,隻是彼此經曆不同,性格不合罷了。平常兩人同框出現,定然不會安生。
朱子曦不理解,微生憂和喜清淨,怎麼受得了兩個活寶一天到晚在他耳邊叽叽喳喳。
“你和他有仇?”她輕聲問到。
“小屁孩不懂事。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他一般見識。”文苑楓話說得好聽,卻依舊憤憤不平,不時輕哼兩聲,根本沒有表面上大度。
前頭幾位還在争風吃醋,無暇顧及文苑楓與郭白。朱子曦夾在中間,強顔歡笑。
花了好一會功夫,他們終于到達落霞閣。
落霞閣建立在山臯之上,毗鄰夕照湖,地理位置優越。
伫立高閣,能眺望到奔流不息的景江向汪洋大海進發。江水北上途中灌溉了峻州、旸州、景州廣袤農田,養活了不計其數的人家。
連笙撫着朱紅的欄杆,嘗試回憶過去。
小時候父母将她暫時留在此處一去不回,幼年的自己是否會從欄杆縫隙找尋父母歸來的身影?
她毫無印象,腦海中一片空白。
落霞閣上,望不盡夕照湖,見不到梁城。
察覺連笙的遲疑,微生憂和停下腳步。他本走在一行人前方,帶客人去休息的地方。不等他有下一步動作,蕭景聞先拍了拍連笙的肩膀,以示安慰。
二人同着青衣長袍,舉止又略親密,任誰見了不說是佳偶天成。
“你師兄師姐發展到哪一步了?衛黎那老東西還有機會嗎?”文苑楓湊到朱子曦耳邊八卦起來。
後邊的郭白聽見了,再次露出不善的眼神,但換來的是文苑楓的一張鬼臉。
“略略略。”
身為妖怪,文苑楓可不在意旁人的眼光。
“隔了一層窗戶紙。”朱子曦用手捏起一小段距離。
她事不關己高高挂起,胡說八道一番,生怕對方不誤解連笙和蕭景聞的關系。
反正師姐桃花旺。誰占上風她就磕誰,總比等着吃刀子舒服。
“了解。”文苑楓朝她比了個手勢,會心一笑。
微生憂和目睹一切,臉色平靜,吩咐郭白去安排住宿。
小女生的談話影響不大。他一向恪守諾言,既然答應連笙,便會全力以赴,助她尋回殘魂。
待連笙心情平複,衆人一齊穿過曲折蜿蜒的回廊,來到一處僻靜别苑,商議後續流程。
但朱子曦由文苑楓領着去落霞閣高層遊覽,遙望落日黃昏。因為她們不參與後續梁城一系列事件,自然也無需清楚具體方案。
“映霜,你知道他們明天要去哪嗎?”文苑楓将大半身子探出欄杆,幽幽道。
她似乎非常不滿微生憂和的安排。
“梁城呀,師姐說過。”
文苑楓偏頭:“你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嗎?”
“一座由姓梁的人建立的城鎮?”
“對也不對。曾經梁國遺民為躲避魔教迫害,大舉遷徙至梁城。但他們的舊皇族不知從哪學來禁術,獻祭全部民衆開啟通往魔域的冥阙,居然還成功了。”
當下寒風瑟瑟,夕陽垂暮,文苑楓語氣悲涼。她可憐無辜受難的群衆。
朱子曦卻無動于衷。
倒不是因為鐵石心腸。書上描寫喪心病狂的人、悲慘的事件千千萬,她并無實感。
“你為什麼這麼淡定?鍋巴第一次聽這故事可是氣得幾天不吃飯,嚷着要找息風教算賬呢。那我再給你講講夕照湖沿岸堆積的白骨吧……”
鍋巴是指郭白,文苑楓偏愛喊他這個外号。
文苑楓對朱子曦的反饋很失望,朝女孩更近一步,嘴裡念念有詞,像是一定得讓對方明白梁城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