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朱子曦重新系好玉牌,疑惑道:“不是說冥阙附近靈氣貧瘠,一般人都會失去法力嗎,我如何能幫你?”
玄晖心想:要是她真失去法力,自己何至于淪落這般田地。
不過他沒有顯露半分不滿或是不耐煩的情緒,仍是和顔悅色解釋到:“常人體内能儲存一絲靈力,魔域之外靈氣豐饒,随時可以補充,因而看起來無限制。此處雖無靈氣,但從方才交戰看來,道友攜有相玉台的神玉,不受魔域影響。”
原本玄晖儲存的靈力能維持到冥阙封閉,隻是中途取消陣法,一切前功盡棄,之後與朱子曦一戰,他自身的靈力也耗盡,壓根無法繼續完成封印。
考慮到朱子曦能在此随心所欲調動靈氣,便一定是有稱為“靈氣之源”的神玉在手,他才舍得終止封印。
神玉隻在昭都三年一度的相玉台比試中偶有現世,朱子曦手中的不知是何種來頭。
那不重要。反正如此一來,他即可重新啟動陣法。
“什麼?”
女孩僅記得連笙後期有一塊所謂的神玉,她是什麼時候獲得的呢?
見女孩一臉懵逼,玄晖懶得多說,直言:“一會我将重新啟動封印陣法,煩請道友為我輸送靈力。”
朱子曦茫然無措:“怎麼輸靈氣?”
璎沒教過。
朱子曦認為,對方肯定打心底嫌棄她笨手笨腳,除了搗亂,幹啥啥不行。
她垂頭喪氣,發覺自己需要學習的内容還有很多。
有什麼辦法呢。好歹她知錯就改,不懂就問,态度至少端正。
可是玄晖并沒有産生這類想法,他比較務實,不會就教呗。
于是他停下手中事務,手把手從零開始教朱子曦輸送靈氣。
“這樣?”
朱子曦悟性極高,無需眼前人過多演示,便迅速掌握訣竅。她彙聚靈氣于指尖一處,繼而手腕一翻,兩指虛浮在少年眉心一點,任自身靈氣外洩。
輸靈氣并非一定是往眉心處,玄晖比朱子曦高出半個頭,此舉與他自然是輕松。
輪到朱子曦照葫蘆畫瓢時,她必須踮起腳尖、擡起手臂。兩人本來就站得遠,時間一久,她手臂怪酸的。
玄晖體諒朱子曦揍他一頓挺累,于是低頭湊近了些。
他是閉着眼睛的,許是為避免四目相對的尴尬。
一股清冽的靈氣源源不斷流入體内,引得玄晖瞬間四肢筋骨舒暢,暫時忘卻疼痛。
“對。”
他情不自禁舒展笑顔,語調溫柔。
片刻之後,玄晖睜開眼,轉身離去,沒有留意到女孩盯着他瞧了好一陣,近乎入迷。
他不必再次紮手指,隻要手掌用力一擠,鮮血如珠簾般滴落在陣法的圖繪上。
魔物威脅不到他分毫,身側之人反令他遍體鱗傷。
朱子曦臉頰微燙。她自覺有愧于人,又不知該如何補償。
而玄晖已經盤膝坐下,對她全然不設防備。
他的玉牌重新放在前方,接着履行作為鎮物的使命。
冥阙内部漆黑,外緣閃灼着絲絲金光,像一個巨大的牢籠,将未知的邪惡圈在其中。
二人打鬥時,玄晖煞費苦心把戰地轉移到旁邊,防止湧出的魔物趁亂偷襲。現在打鬥結束,他領着人回到法陣邊。
朱子曦首次近距離見到冥阙,她察覺一股強大的吸引力欲使她陷入其中,僅在一旁觀望,便深感頭暈目眩。
她不敢再向前一步。
借助缃石鏡,朱子曦發現一個龐大的黑影逐漸顯露身形。
魔物長着一對蝙蝠翅膀,兩眼閃着磷光,仔細一看,身上帶有老虎一樣花紋。
“是肉翅虎,喜食人。當心。”
魔物似乎對朱子曦興趣更大,竟忽略了眼前明顯弱勢的玄晖。
百日仙所用魔核經特殊處理,對魔物的吸引遠大于玄晖體内那顆,二人心知肚明。
“我的劍斷了。”
被魔物視作盤中餐的滋味不好受,朱子曦摸上空劍鞘,才意識到自己佩劍已毀,連渣都不剩。
冥阙在逐漸縮小,玄晖必須全身心投入封印法陣上。
現在隻能靠她自己。
她從袖中選出幾張攻擊極強的符箓召出。可魔物的體型是朱子曦的幾倍,又盤旋在半空中,她根本無從下手。
“用我的。步前輩所鑄那把。”
玄晖抽空扔出一柄劍,朱子曦伸手接住,二話不說,立刻拔劍應敵。
新武器起初與她有排斥,經一段時間與魔物周旋,朱子曦愈發順手。
女孩劍術高超,身法靈動飄逸,逐漸适應新武器。與新武器磨合好,她不準備繼續拖下去。趁肉翅虎下一次俯沖進攻之際,她使出全部力氣,一劍斬開魔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