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楓,蕭道友不知你湯藥中的成分,有所疑慮是正常的。”
“你住口!”
文苑楓氣不打一處來:微生憂和居然有臉在她氣頭上的時候幫别人講話!
她瞪着那位八尺大漢,低人一頭依然毫不露怯,似乎下一秒就要上去暴揍那人一頓。
幸好有朱子曦給她攔住,摁在椅子上,好聲好氣勸導,終于掐滅這場大戰的苗頭。
“我來試藥。你且寬心,沒人敢抓你。”
聞言,文苑楓偏頭嘟嘴,鼓起腮幫子,氣呼呼的。
見她這個嬌貴樣,朱子曦暗暗翻了個白眼。
真難伺候。
朱子曦無可奈何,添了一碗藥水,特地在兩個男人前展示兩眼才捏着鼻子抿了一口。
湯藥過于苦澀,她差點當衆嘔出來。
果然,她還是讨厭喝藥。
蕭景聞一看,趕忙上去關心。微生憂和與文苑楓暫時放下芥蒂,一齊問候朱子曦的情況。
他們恐怕是懷疑湯藥有問題,一個接一個嗅味道。
“沒事,我嗆到了而已。”朱子曦不願多生事端,立馬端着碗勺坐到床沿給連笙喂藥。
蕭景聞輕手扶起昏迷不醒的少女。
連笙依舊是一副安詳恬靜的睡容,世間煩惱與她無關。
朱子曦全神貫注地給人喂藥,忽然,一滴血滴在上。她意識到身體不适,放好勺子,摸摸鼻子,大驚失色。
流鼻血了。
她馬上起身,把碗塞進蕭景聞手裡,自己捂住鼻子仰頭止血。
“唔。誰有紙?”她反應起什麼,又改口,“帕子,救命——”
“連笙!”
朱子曦微微垂眸,一隻手直接伸過來,令她低頭望到一雙含笑的桃花眼。
“師姐?你醒了。”
“低頭,這個時候不能仰頭。”連笙接過微生憂和遞上的手帕,替朱子曦按壓止血。
屋内彌漫着血腥味,文苑楓受不了,跑去開門開窗透氣。
連笙衣裳單薄,本不該吹風,蕭景聞找來一件外衣為其披上,才允許她起身仔細打探周圍環境。
幾人解釋一番,她迅速明白,朝微生憂和斂禮道謝:“這幾日多有叨擾。”
微生憂和立即扶起她,兩人說了些客氣話。
而後連笙轉頭看向朱子曦,抑制不住笑意,笑盈盈地問長問短。
朱子曦口頭上表示一切安好,實際恨不得立馬遁地消失。
太尴尬了。整個屋子的人盯着她流鼻血!
她扭頭瞪了一眼文苑楓。
想刀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文苑楓咽下一口唾沫,緩緩辯解:“前幾日你吃太多甜食,加上這章州天氣幹燥,那藥大補,你一時不能克化很正常。”
過了一會,朱子曦以為止血了,試探着移開帕子,頓時鮮血如瀑,她隻得乖乖低頭捏緊鼻子。
“我會失血而亡嗎?”
“不至于,就是你這身衣服估計是穿不成了。”
朱子曦瞄一眼沾染血污的衣袍,默默瞪向罪魁禍首。
顯然,她對文苑楓的回答不滿意。
文苑楓怯怯道:“我帶你去找陶師姐,叫她給你找套新衣服,拿點止血藥試試。”
于是她們向連笙幾人告别,溜出屋子,像疾風般瞬間不見蹤影。
朱子曦全程用手帕遮臉,路人們總是投來詫異的眼光,使她如芒在背。
丢人丢到外地來了。
腰間玉牌指出她歸雲門弟子的身份,這下是把師門的臉全丢光了。
待文苑楓到達目的地,她定眼一瞧,似乎是安置立淵閣兩位的房間。
陶書萱按文苑楓囑托,關照這兩人,并詢問飲食喜好。文苑楓計劃餞别時大擺筵席,歡送幾位客人,陶書萱素來與她交好,被喊來幫忙打聽客人喜好。
推開門前,朱子曦自以為做好了心理建設。
門開後,她構築好的心防在一霎那潰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