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她先抛棄他。
雲岚察覺玄晖尾随,疑色重重。二人面面相觑,她白了一眼這人,将木盒塞到朱子曦手裡,雙手抱胸,肅聲道:“昭都沒有限制飛燕樓的弟子出行的條例吧,你鬼鬼祟祟跟蹤我做什麼?”
“不是。”玄晖凝望朱子曦,“你們久去不歸,我怕出事。”
“光天化日之下,能出什麼事。再說,映霜道友是你的朋友、我的朋友、也是這位張旭道友的朋友,與誰同行是她的自由。你别整的像家中長輩一樣管這管那,怪煩人的。”
朱子曦趕忙維護玄晖:“不要說了,他也是一片好心。你先回去歇息,待會我替你向文苑楓問候。”
雲岚離去後,玄晖問:“你不是不喜歡和他們交往嗎?我怕你心裡不舒服。”
“我不讨厭立淵閣或飛燕樓的人。應該是我比較慢熱,讓你們誤會了。”朱子曦小聲歎息,“他們說的話我有些聽不懂,可能是存在地域差異,我會去習慣的。”
每逢肖詩翎套近乎,總離不開“玄晖小時候”、“玄晖之前”、“玄晖是個怎樣的人”之類的話題。
他們同玄晖一塊長大,知道的比朱子曦多得多,聊天的重點永遠在玄晖身上。估計換一個旁的人成為玄晖的女友,他們仍是關心這些事。
朱子曦作為一個外人,僅是他們更進一步了解玄晖的工具。
但是說出來就太矯情了。朱子曦不會告訴玄晖她的真實想法。她隻是以不善交際做幌子,回避過去。
“不用習慣,你按照自己的喜好行事即可。”玄晖感到内疚。
他無意要求改變朱子曦什麼。
她是何模樣,他便心悅何種模樣的她。
張旭在前方帶路,全然忽視後面兩位的你侬我侬。
屋内傳出一點聲響,敲門也無人理睬,張旭一腳踢開屋門,吓了朱子曦一大跳。玄晖順勢摟緊她,免得她被誤傷。
房門大開的一刹,女孩來不及吐槽張旭,探頭見室内不着寸縷纏綿悱恻的二人,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張旭?你來做什麼?”文苑楓推開上身獻殷勤的男人,扯過一截薄外衣遮擋,心虛不已。
魚妖完全不敢回應朱子曦的目光。
張旭一言不發。他注意到女人面色潮紅,唇角的銀絲尚未幹涸,映着白光。
餘下的痕迹藏得嚴密,但他能想象。
狄玖倒是大方得很,痞笑着貼向文苑楓,一手伸至堆疊的衣裙間。文苑楓毫不留情扇他一掌,命他安分。
“我們在研究雙修之法,不打算加入的話就快走,記得關門。”狄玖對朱子曦說這話,孟浪輕浮。
朱子曦别開臉,将木盒扔過去,羞憤道:“雲岚給你的,我先走了。”
她兩手一拉,房門再度合攏,卻沒能隔絕屋内吱呀吱呀的響聲。
“走吧。”玄晖闆着臉牽起朱子曦,有意避開她的視線。
朱子曦察覺他神色不自然,配合地揭過這事。可是他的手太燙了,朱子曦還是抽出手,垂頭側目離去。
張旭沒有半分異樣。朱子曦感慨這位仁兄心理之強大。玄晖忽然湊到她耳邊輕聲道:“文苑楓上次沒和齊靖分手,這件事暫時不要告訴雲岚和齊安。”
朱子曦腦中閃過一個大大的問号。
*
肖詩翎靠在雲岚肩上,聽了一頓教訓,受益匪淺。她從未意識到與朱子曦相處時的問題,發誓一定會改正。
“我也問過玄晖映霜有什麼喜好,他說不清楚,都是他的錯,不然我何至于受映霜白眼。”
“他們才認識不久,想了解彼此有的是時間,你瞎操心什麼?”雲岚戳戳肖詩翎的額頭,目光在場上搜索齊安的身影。
大賽即将落幕,她們差不多準備得回程了。現今立淵閣和飛燕樓剩下幾人都至少參與過第二輪比試,在恒瑜神女的力量加持下,停滞人間的時日延長。
除了玄晖和齊安。
玄晖是混血,尚有餘地。
可齊安不行。雲岚不确定她是否按時服用持泰丹。持泰丹不是好東西,用多了難免有損心脈、阻礙修煉。
後續兩人抛掉煩惱一同觀賽。最後一場是連笙對戰郭白,衆人無不屏息凝神,拭目以待今年的冠軍花落誰家。
決賽正式開始前,唐生豫匆匆趕來。
“你們看見齊安沒?”他手中捏着一個耳珰,急得滿頭大汗。雲岚讓他喘口氣慢點說話。
他攤開手,一朵金絲掐出的小花光彩依舊,肖詩翎認出這是齊安的飾品,立馬叫他把情況原本道出。
“在路邊撿到的?”
具體情形他不清楚,雲庭無法用玉牌确定的齊安的位置,便去客棧向同門弟子打探,沒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