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白榆見狀,毫不留情地揭穿他上課不聽講、下課不溫習的行為。左傲雙臉上有些挂不住,開始怪天怪地,滿世界找借口。
三人嬉戲打鬧着,氣氛不再壓抑沉重。他們忽然提及先前在昭都購買的話本,令朱子曦記起一個埋在心底的疑慮。
上次使玄晖對她産生矛盾的小說也是晟國璇儀派的伍昕所著。當時她閱讀《夜聞笙》,發現其中一些遣詞造句極具特色,頗有點親切,不像是這個世界本地人的手筆。
後來她去藏書閣翻閱各類古籍秘典,并不存在任何伍昕描述下關于一些異世界名詞的記載。所以朱子曦猜想伍昕和她來曆相同。
不過這一切仍是猜想,她需要進一步驗證。
畢竟她完全不能對外透露不屬于此世的消息情報,那憑什麼伍昕就不受限制呢?
可意識到自己不是孤身一人流落異界,朱子曦簡直感動快哭了。
這是他鄉遇故知啊!
醞釀完情緒,朱子曦顫巍巍地向三位師兄師姐打聽伍昕的消息。她對伍昕的作品不感興趣,于是直奔主題問起此人的生平事迹。
白榆語氣平淡:“伍昕是伍式劍法的唯一傳人,天賦異禀,伍家傾盡全力培養她一人,希望她能重振家族榮光。她的确不負所望,年紀輕輕在劍道上造詣斐然。三百年前,她在相玉台奪冠獲得神玉,衆人以為她會趁此良機光複家族之際。”
講述至一半,白榆停下惋惜長歎一聲,察覺朱子曦還在等待下文,他垂下眼眸,繼續道:“伍昕根本不在意家族的榮辱興衰,她僅求修為增長、劍術精進,對他人毫無憐憫之心。兩百年前,她失道心堕入魔道,設下引雷陣屠戮伍家滿門,自己則身死神滅,蹤迹全無。大約一百年前璇儀派的薛掌門忽然對外宣稱,伍昕将斷絕前塵成為璇儀派的一員從頭開始。”
“她犯的錯就不再追究了麼?”
“受害者全是她的親屬,且盡數喪命于百年前的災禍,哪有人追究?”白榆為朱子曦解答時,臉上透着無限惋惜。
“我記得伍昕去璇儀派之際已經失憶,修為也一落千丈,幾乎快提不起劍。她又主動承諾決不參與人間的門派鬥争,僅負責管理璇儀派的資金,挂個伍家後人的名頭在那罷了。何況璇儀派敬重伍昕,誰吃飽了撐的去翻舊賬找她麻煩,然後和一個大門派作對?”
失憶加沒有修為,朱子曦越發肯定先前的猜想了。她推測,真正的伍昕和璎一樣已經不在人世了,而如今的伍昕則和她一樣,是穿越者,代替原主的身份活着。
不過她依舊困惑:“現在的伍昕真的還是伍昕嗎,發生如此大的變化,無人懷疑其中内含蹊跷?”
“怎麼會。”程凝似乎把握十足,“隻是她改邪歸正了,神女便再給她一次機會彌補過失。”
“是麼。”
顯然朱子曦不認可這個說法。
世人敬奉仰慕的恒瑜神女性格惡劣着呢,連新、茂二州的魔教都懶得管,才顧不上一欺師滅祖之人的死活。
“這裡是?”跟随三位師兄姐的腳步,朱子曦晃悠到躍鱗宗,不明其意。
“咳咳,映霜師妹呀。”左傲雙搓動雙手,笑得奸詐,程凝他這副模樣怕吓到朱子曦,擋在他身前先開口請求:“師妹,那個,額,莫師姐這段日子經常安排查寝,收繳與考核無關的書籍資料,所以你看……能不能幫我們代存一些書籍。當然,我們絕對沒有私藏什麼違禁的書,不會對你有任何影響。不信的話師妹可以随時翻看檢查。”
聞言,朱子曦兩眼放光。
帶薪摸魚,還有這等好事!
白榆強忍着痛,伸手比出五個指頭:“代存費五本書一旬十個銅闆,這是我們最大的誠意。”
“嗯……也不是不行。”她表面平淡如水,心中卻是按捺不住的喜悅。
“一言為定。”左傲雙直接拍闆,不給對方一絲反悔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