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晨醒後發現自己居然還睡在奧修維德的懷裡,而雌蟲正目光炯炯地望着他,即是在他清醒以後,也沒有把目光移開。
雄蟲有些好笑地裹着被子滾去了床的另一邊,抓起盛着茶的杯子把今日份的精神水喝了。
“我現在就那麼好看?”翁晨把手上的袖扣扔回給他的雌蟲,自己也跟着撲過去騎到奧修維德身上,“想不到我的将軍居然還是隻會被美色迷了神志的蟲子。”
雌蟲掐住翁晨在他身上亂蹭的屁股,讓蟲子老老實實地壓在自己身上,笑着說:“我隻是還沒适應現在的你才是你真正的模樣,太出乎預料了。”
“預料?”翁晨抓着雌蟲的雙臂,想過後反問,“你在主星時候的預料嗎?”
“算是吧。”
“那你當時又是怎麼想我的?”
原本還處之泰然的奧修維德聽到後立刻僵住了身子。
翁晨緩緩眯起眼睛:“你這是什麼反應?”
“正常反應。”雌蟲撐身坐起,靠到了床頭,但懷裡依舊抱着他的雄主,“我隻是覺得,你在試探我。”
“我就是好奇。”翁晨伸出手,仔細描摹着這隻蟲子的眉眼,想要好好記住他的模樣,“畢竟在我們見面以前,你對我而言也是個很微妙的存在。”
奧修維德抓着翁晨的手,将自己額前的短發撩起,他卻把頭轉向另一邊開始回憶,“很矮。”
雌蟲說出來的第1個詞就讓翁晨破了功,“好吧,對你而言,我确實也是矮的,哈哈哈哈哈……”
奧修維德也跟着笑了。“很弱。”
“嗯。”翁晨抿起嘴想憋住,但還是失敗了,他點頭,“你繼續說。”
“是隻跟其他雄蟲一樣長相精緻的蟲子。很霸道、不通人情,固執,但有自己的一套出世方式。會因為外人對你的評價,性格變得偏執……”奧修維德說到這時,看到翁晨眼睛裡的認真不由得停下了,他組織了一下語言,繼續說:“幾乎不可能接納我,也絕不會像現在這樣聽我講這麼大逆不道的話。”
翁晨卻很茫然,“但除了外觀,你說得好像挺符合的啊。”
奧修維德搖頭:“我一度以為我們的關系隻會止步于形式。”
“我會拿走你所有的财産,讓你徹底淪為我的附屬品,再标記你,之後幾年或者幾十年裡我們會有第1隻幼蟲,接着可能還有第2、第3隻,但更有可能的是我終于找到了我偏愛的另幾隻雌蟲或是亞雌,跟他們結婚,讓他們做我的雌侍、雌奴,甚至會有一隻取代你、成為我新的雌君,而你要做的隻是像執行軍令一樣執行我給你的命令,按照我希望的方式活着……這應該就是你的生存之道,你覺得自己能在這樣循規蹈矩的日子裡獲得片刻的喘息。”
翁晨輕易就點破了奧修維德的想法,他将語氣放得很輕、但很急,因為他不想把他的雌蟲吓到,讓奧修維德産生出一種“他知道我在想什麼”的恐懼,所以努力把這件事說得無足輕重。
雌蟲也确實如他所願,沒被他的猜想震驚,奧修維德甚至是笑着把這些話聽完的,他已經完全不會為翁晨能直擊他内心深處的發言感到惶恐了,因為他同樣了解翁晨。
翁晨反而很意外,“你居然一點都不驚訝。”
“對你,我已經很少會把驚訝的情緒浪費在這種事情上了。”雌蟲放開翁晨的手,讓他的頭發重新落回到額前,但自己卻把擋住眉眼的那一部分撩開,“你讓我看到了另一種可能。”
翁晨笑得有些無奈,但還是說:“你曾經想過的那種未來,對我來說确實有點難,畢竟那太無聊了。”
“我更想要現在的。”奧修維德探過身,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我更想要翁晨,不是殿下。”
翁晨毫不猶豫地吻上了他的雌蟲。
開播以來,鏡頭占據了他們太多的生活時間,讓調情這種事都變成了一種奢望,來到北方基地以後他們第1次有了這樣可以膩在一起說些私密話的機會,而不是要顧慮着他們看不見的眼睛。下播後的時間不是在忙着□□,就是躺在床上用睡覺的方式浪費着他們僅有的10個小時。
翁晨不是沒想過放棄直播,但從阿達爾對他的要求來看,那隻會消耗他更多的精力,但越到直播的後期,他們越不耐煩,越想在鏡頭前做出各種出格的事情。
白日裡的戲弄不是意外,更不是翁晨單方面的惡作劇,無論是翁晨自己還是奧修維德,都想把他們的關系用更露骨的方式告訴看着這座基地的人:這段婚姻近乎完美。他們的熱戀期才剛剛開始,卻要在一個随時有人監視的時間裡被觀察、評判。這是翁晨經曆過的,最糟糕的假日,但他卻得到了曾經從沒想過的快樂。
他們的吻止于情動之前,奧修維德以為翁晨餓了,主動問他的雄主:“您要吃完飯嗎?”
“如果你不餓的話,我們推遲幾個小時如何?”翁晨爬下床,直接赤裸着身子走去浴室,“你等我一下,之後先去回收我的蟲蛻。”
翁晨的蟲蛻還挂在他呆過的那顆樹上。
在他們重新回到倉庫後面的房間時,屋内的布景就又變成了雨林,隻不過室溫卻隻有15°。
奧修維德依舊站在台階改裝後的懸浮台上,翁晨卻脫掉上衣、露出背後的蟲翼,直接靠自己飛行。
走過房間裡交織密布的各種熱帶植物時,雌蟲好奇地問:“他們也都是各種武器的僞裝殼嗎?”
“實際上都是投影。”翁晨突然抓着浮空台停下,随手伸向距離他們最近的一棵樹,手指就那樣輕易地穿過了深棕色的樹幹。
雌蟲想了一下,給出了他的猜想:“所以這房間裡唯一的實物就隻是你呆過的那棵樹?”
翁晨沒有立刻回答,他們繼續往前飛,直到看見了翁晨的蟲蛻。它現在又變回了黑色,就連上面的金紋都清晰可見。
“取消幻覺投影的開關在這裡。”翁晨先飛到了樹根附近,摸索到他要的開關後,仰着頭看向奧修維德,“要看看它的本來面目嗎?”
雌蟲點頭。
“啊,好吧。”翁晨很可惜地感慨了一句,“我還以為你會更喜歡現在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