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竹心喂江幸吃了一顆回元丹,又給他清理了肩膀上的傷口,撒上自制的傷藥後包紮好。
“這是我自己制作的傷藥,有杜紅花、龍芽草之類的草藥,也有一些丹藥磨成的藥粉,比尋常的修複傷藥厲害些,再加上我調配的生肌複原散,明天就能好的七七八八。”
葉竹心是經典的美強慘設定,天生靈脈受損,無法修煉靈氣,但卻對醫術十分精通。幼時便嘗遍百草、醫術精湛,一雙灰色的眼睛就是試藥而來。
作為未來的“第一醫師”,葉竹心的藥房果然十分有效,療傷止痛後,江幸的精神好了很多。
隻是從身死穿書再到逃命,事情一連串而來,還是有一些頭痛。
說實在的,他上輩子作為私生子,從沒抱怨過上天不公,鬥心機玩商戰,憑着不知道哪裡來的一腔傲氣直到坐到最高的位置。
本以為這一生就這樣過去了,卻沒想到死後還要穿越到小說中打工,江幸輕輕呼出一口氣,心中難免有些陰翳。
他也在打量着葉竹心,這個素不相識就能毫不猶豫對别人坦露善意的少年。
江幸不是喜歡聽天由命的人,然而隻要他腦海剛跳出來放棄主角的念頭,就會感覺身體中有電流警告,更别說他在這個世界的立身之本還系在主角的身上。
“還沒問道友姓名?”葉竹心這會兒才想起來問江幸姓名。
江幸沉默一會,還是如實說了:“江幸。”系統将他的年齡調到了17歲,聲音帶着一種介于少年和青年間的磁性。
“原來是江道友啊,我叫葉竹心,”葉竹心一點不怕别人騙他,再次自我介紹,清透的灰色瞳孔認真,又露出些許好奇:“清潭鎮前後不接,雖然風景宜人,但畢竟是個邊界城鎮,江道友怎麼會在清潭鎮外被妖獸追呢?”
江幸聞言重新看眼前的主角,嘴角才有些翹起來,揚眉反問:“那你又是為何會路過清潭鎮呢?”
葉竹心:“我打算去參加流雲山的入門試煉,我總是被妖獸追,所以才繞着邊界走,”他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依舊對江幸十分愧疚:“沒想到還是引來了妖獸,恐怕連累了道友,實在抱歉。道友呢?”
“我也前往流雲山,”江幸又收回視線,隻是順着他的話:“這邊界之地偏僻,有妖獸也不奇怪,你不用道歉。”
這招妖獸體質确實罕見,葉竹心不再辯解,得知江幸也前往流雲山後眼睛亮起:“流雲仙宗果然是天下第一宗門,參加入門試煉的弟子一定很多吧!不過這裡離流雲山還有一段距離,得快點趕路,不如我們結個伴?”
正合江幸的意,江幸體内的電流已經撤去,于是笑着點頭。他黑色的眼睛彎彎眯起看不清具體神色,隻是放在一張俊秀潔白的年輕臉蛋上有種純淨的感覺,十分賞心悅目。
“扣扣扣”
是帶他們回家的男人老李。他敲門進來,送上一壺熱茶,又拿出兩個洗過的茶杯,再次為今天妻子對兩人的冒犯道歉:
“實在很抱歉,最近鎮上的人情緒都繃得很緊,這裡不安全,兩位如果是過路的話明天就趁早離開吧。”
“今天在街上聽您說鎮上很多人失蹤了,”葉竹心在他轉身前叫住男人:“發生什麼事了嗎?”
“還得從兩個月前說起,”老李歎了口氣,“那時有幾戶人家的小孩跑丢了,但從前的清潭鎮十分熱鬧,小孩貪玩宿在朋友家的事情不是沒有,所以注意的人很少。但後來失蹤的人越來越多,小孩、女子、老人……我家的一雙兒女也失蹤後,她媽就病倒了,所以今天的事真的請你們原諒。”
半靠在床上的江幸眉眼擡起:“這麼着急,怎麼來的路上沒見有人找?”
“找了,找過了,”老李有苦難言,“雲家、也就是庇佑我們清潭鎮的仙家,得知了這件事還組織了尋親隊在附近和附近的城鎮尋找,但都沒有什麼消息,我們家卓兒就是外出找人的時候失蹤的,聽說雲家也折損了不少家丁。”
“雲家可是從流雲山來的仙家名門,連他們都做不到的事我們普通人怎麼還敢出去尋?”
老李又長歎了一口氣:“這件事說起來離奇,你們隻是路過,其實不必管這些事的。你們早些休息,明早早些離開這裡吧。”
說罷,老李便開門離去,為江幸和葉竹心留下一片安靜的休息區。
老李給他們安排的就是失蹤的兒子李君卓的房間,整體幹淨整潔,桌子上除了幾卷書和筆墨沒有其他雜亂的物品。
月光灑進來,莫名有些哀傷空靈。
葉竹心自語:“我們能幫上什麼忙嗎?”
江幸已經從斜靠着被褥到滑下去,身下是老李特意多鋪上的兩層柔軟的被褥。
由死到生,再死裡逃生,他今天太累了,江幸斜睨着憂心忡忡善意泛濫坐在床上的主角。
“别說幫忙了,恐怕我們自己也不一定能走出去。”江幸閉上眼睛,疲憊的頭腦還未休息,回想着入城後那道窺探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