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林子笙和葉竹心扶着受傷的修士往仙草閣的方向走,剛走到一個拐角,那修士忽然低喊着頭疼頭暈想吐。
受傷特别是傷到頭的人的确會出現這種情況,葉竹心沉吟片刻,還是将人扶到邊上,靠着牆邊摞起來的木筐休息,沒想到那人隻是假意彎腰,再擡起臉來時不知竟從哪裡掏出一捧迷藥,揚在兩人的臉上。
林子笙和葉竹心來不及反應就感覺四肢無力、頭暈眼花,再一擡頭,方才還滿臉鮮血的虛弱修飾撕下來面具,赫然是已經有幾日不見的竹錦。
他依然是斜睨着人的高傲模樣,高高在上的看着他們似笑非笑:“算你們好運。”接着便有兩個人來抓葉竹心和林子笙。
竹錦道:“别掙紮了,我的衣服上也有毒藥,剛剛你們扶了我一路,現在别說靈力了,力氣應該也使不上來了吧。”
“我去你大爺的!”林子笙當即就怒了,但他中了藥,剛剛還醉了一場,現在隻能拼盡剩下的蠻力,四個人打起群架,不一會牆邊的架子、木筐就都倒了,衣服也扯的破破爛爛。
再之後,一個醇厚的聲音傳來,“别欺負人,”兩人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這時,林子笙坐在欄杆上又往池塘裡扔了一塊石頭,砸在荷葉上發出“啪”的一聲,底下藏起來的小魚紛紛驚慌散去。
他想起早上的情景就生氣。
“我們一醒被五花大綁着關在一個很破的屋子裡,竹錦那個傻——卑鄙小人站着,以為自己多威風呢!”
當時兩人在地上捆着昏睡了一晚上,渾身又酸又痛,一睜眼,逆光站着的竹錦就刺了他們滿眼。
竹錦垂着眼蹲下來,視線淩駕在林子笙頭上,用扇子敲了敲呲牙咧嘴的人,半是冷笑半是嘲諷:“幾天不見想逗你們玩玩,沒想到你們這麼蠢。’
“啊啊啊啊他大爺的!”
如果不是有發冠束着,林子笙的頭發就已經炸到天上了:“他竹錦是什麼東西,要不是下藥暗算,他能綁得了我?一天天就會耍花招耍手段,敢不敢正面和我比試比試!”
一整個池塘都要遭殃了,葉竹心終于攔住了他的手:“冷靜點兒吧,林兄。”
竹錦确實愛耍手段有些陰,江幸扶額:“那之後呢?你們又是怎麼從淨心山那些人手上逃出來的?”
葉竹心:“我來說吧,當時屋子裡不僅竹錦一個人,還有一些淨心山的弟子,他們人多又有暗器手段,我和林兄都以為這次逃不出來了,沒想到他們這次竟然沒有想着抓我。”
竹錦嘲諷完林子笙,身後又走出來一個人,那個人的面容逆着光隻能看個大概,但身量是個成年人,竹錦感受到身後人的氣息,便收起嘲諷站起身來。
“實在抱歉,我這位師侄在淨心山被慣壞了,平時就愛捉弄山門裡的兄弟,這次來流雲山拜師,竟然還敢欺負無辜道友。”那個人聲音穩重,是竹錦的長輩:“我回去就教訓他,但他沒有惡意,希望沒傷害到你們。”
你師侄沒有惡意?你侄子都在秘境裡放妖獸要殺人了!林子笙憤怒道:“唧唧歪歪說什麼呢?什麼沒有惡意?沒有惡意敢不敢把我們放了?”
“實在對不起,”男人歉意道:“來人,給兩位小道友松綁。”竹錦在一旁聽着側過身去不看他們,但也沒有阻攔,任由男人放他們離開。
“你們就這樣回來了?”
“就這樣回來了。”
江幸哭笑不得,匪夷所思:“意思是,竹錦弄這麼一遭就是為了捉弄你們?帶着人皮面具受着傷,就為了唬你們一遭?”
“看情況,是的。”葉竹心回答,林子笙捂住耳朵無能狂怒:“該死的!竟敢耍老子!”
江幸沉吟片刻:“也沒有提什麼淨心山聖物的事兒?”
葉竹心搖搖頭:“沒有,竹錦看起來很聽那個師叔的話,什麼都沒說,我們兩個恐生變故,趁着他們沒有反悔就趕緊回來了。”
臨走前竹錦還虎視眈眈的盯着葉竹心,甚至要把江幸、林子笙等人一起抓了,再一回來竟然放過了已經抓到手的肥羊,莫名其妙就為耍他們一遭。
太詭異了,幾人一時陷入了沉默。
“公子!幾位公子!”由遠及近的小厮的聲音傳到了院子裡,打破了着詭異的安靜。
“急什麼?發生什麼事了?”林子笙皺着眉,接過小厮手中的東西,接着他一低頭,立馬從欄杆上跳了下來,瞪着雙眼,指着手上的東西發不出聲。
“怎麼了?”江幸察覺不對,和溫茗對視一眼,都走上前來看。
隻見林子笙手上拿着幾個白色的玉簡,上面刻着流雲山繁複的山門标識,四散出絲絲縷縷的靈氣,絕非凡物。
拿到這個,他們就已經是流雲山的準入門弟子了,不過一般這竹簡要等到明天在流雲山下,由各個主峰的代表發給他們。
“這,這個是白色的!”林子笙一掃剛才的狼狽郁悶狀,激動不已。
“這的确是白色的,所以呢林兄?”葉竹心聽不明白,着急的問。江幸也十分疑惑:“是,所以呢?”見狀的溫茗卻露出一些笑意。
“怎麼了??”林子笙剛想吐槽他們怎麼沒人激動,才想起來隻有他癡迷于研究栖雲君和流雲山,其他人确實不了解情況。
他清清嗓子,将那幾枚玉簡擡到胸前,一臉聖潔又忍不住激動,憋着嗓子道:“白色的竹簡,那是來自餘泾山的,”他轉身大喊:“我們進一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