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嬰靠在桌子上，懶骨頭的散樣，“我也很喜歡莘子山。”他另一隻手拿起茶杯在手上搖來搖去。“我在這裡很舒服，很自在。不需要想那麼多，每天聽無涯念念叨叨，好像也挺開心的。”

“嗯。”藍湛就一個字。頓了頓，又問：“為何睡不着？”

“我明天要以莘子山開山祖師的身份上台，你知道吧？”

藍湛點頭，這事之前在百鳳山圍獵的時候就知道了。

“我有一點點的糾結。”魏嬰又換了個姿勢。

“什麼？”他不懂魏嬰糾結什麼。

“你知道嗎？在我和無涯出亂葬崗開始，無涯如先知一般做了許多事，隻是為了保護我。倘若沒有無涯，也許如今我魏無羨就是人人喊打喊殺的叛道之徒。明日，無涯讓我以這開山祖師之一的身份向所有修士宣告，告訴他們我修的詭道不是離經叛道，不是邪魔外道。”他敲敲胸口，“我這裡有許多的感恩，也有許多的空白。我不知道自己，将來可以用什麼還給她。”魏嬰說完，喝下杯中的水掩蓋眼眶中的濕潤。

“我陪你！”藍湛短短的三個字讓魏嬰撼動心靈。他沒有想到這個小古闆能這樣說話，說的話還如此的動聽。

魏嬰甜甜一笑，那笑容如陽光燦爛，又如月光無瑕，仿佛所有的不好的事情對他都沒有影響。藍湛内心受擊顫動，他穩穩心神道：“魏嬰，該休息了！”

“啊——”魏嬰立刻皺起眉頭，“藍湛，再聊一聊啊！”

“亥時休，明日早起。”藍湛站起來，送客意思明顯。

會聽話的魏嬰就不是魏嬰了。他見藍湛起身，幹脆也起身。他要走嗎？不！他直接走進内室，脫鞋，躺上床：“藍湛，我視你為知己，今晚我們抵足夜談吧！”

藍湛——

第二日

“魏公子？魏公子？”負責為魏嬰梳妝的侍女們準時到位。

“怎麼回事？怎麼沒有人應？”侍女們奇怪。

正在她們要推門的時候，隔壁房門打開了。

“含光君！”侍女們雖然都不是修士，仍然用修士的規矩敬稱。

藍湛見侍女們手托衣物，就明白這些人是來找魏嬰的。“魏嬰在内。”

侍女們驚訝的互相看了看，什麼情況？帶着疑惑假裝平靜依次進入藍湛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