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祯沒敢在門口久聽,帶着滿腔的震驚、好奇和疑惑回到客廳。
這幾年,他和他弟弟齊冀沒少勸過沈屹骁,正面的‘引導’,反向的‘刺激’,能說的,不能說的都說了,可每回沈屹骁不是沉默就是冷言冷語一句「說完了?」來結束這種話題。
近兩年,他們更是有意無意地說服他交交女朋友,可這人從來都不為所動。如今可好,悄無聲息的帶了個女人回來,還唯恐被他這個好兄弟知道。想當初他大學談的那個,昭告天下似的,恨不得人盡皆知。
回想剛剛那聲動靜後,他的反應,齊祯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若是因為關系沒确定不想被他知道的話,那他幹嘛把人帶回家,這可不像他的作風。
難道說,裡面的女人是......
這個可能性讓他瞳孔一縮。
沈屹骁從卧室裡出來的時候,齊祯正呆若木雞的站在沙發前。
沈屹骁瞥他一眼,皺了皺眉:“怎麼了?”
齊祯目光掃過沈屹骁身上的睡袍,沒說話。
沈屹骁知道他心裡有疑惑,但相比解釋和閉口不提,他覺得後者更省時省力。
“時間很晚了,你早點回去吧。”
這麼急着給他下逐客令,還真是擾他好事了。
雖然理解他作為男人的需求,但卻無法苟同他的做法,嫌棄的眼神将面前的人從頭到腳打量一遍後,齊祯呵了聲冷笑:“抽空去醫院檢查檢查吧!”
聽出他的陰陽怪氣,沈屹骁更覺雲裡霧裡:“檢查什麼?”
明知故問。
還能檢查什麼,就算真找那種女人,外面不能解決,非得帶家裡來?
齊祯懶得再同他說,從他身邊走過時,沒好氣的拿肩膀撞在他肩膀。
沈屹骁:“......”
雖然一頭霧水,但他對齊祯的莫名其妙沒放心上,目送他出門,沈屹骁回到卧室。
剛剛齊祯聽到的那聲動靜是夜濃打翻了床頭櫃上鬧鐘的聲音,而她自己也從床上滾了下來。好在床邊有一層羊絨地毯,不然把她摔疼摔醒了從房間裡出去,再被齊祯看見,沈屹骁還真不知道要怎麼解釋。
所以他到底是何苦給自己找了這麼一麻煩。
房間裡沒有開窗,滿室酒氣。
沈屹骁走到窗邊,将窗戶閃開一條縫,涼風頓時隙了進來。
剛一轉身,就見床上的人一連兩個翻身,沈屹骁幾個大步邁過去,用自己的胳膊擋住了她差點就要再度滾下去的身子。
夜濃身上是一條長及裹身的緞面裙,穿這樣一身睡覺自然是不舒服。
沈屹骁當然知道,他更知道,她睡覺不喜束縛,哪怕是深冬,也喜歡穿輕薄不貼身的吊帶睡裙。
沈屹骁低頭看着她時緊時松的眉心,短暫猶豫後,他将她因為翻身而裹壓在腿彎下的裙擺抽了出來,往上堆疊的同時,白裡沁粉的大腿肌膚也一點點呈在他眼底。
眸色漸深時,沈屹骁及時收了手。
出了卧室,沈屹骁将客廳沙發裡所有的抱枕都拿了進來,一邊兩個,又堆又抵的卡在她身體兩邊,防止她再度翻身掉下床。
之後他又去倒了杯溫水,将水杯放在床頭櫃上後,他坐到床邊,胳膊探到她頸下時,細膩柔軟的觸感讓他動作停了兩秒。
那一瞬間,他清楚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聲聲清晰。
他别開臉,一連兩個深呼吸,才将淤在胸腔裡那股難以名狀的氣息壓下。
将人扶坐起來後,沈屹骁将水杯杯口抵在她唇邊,杯底傾斜,濕潤沾到她唇縫時,夜濃主動張了口。
以前她喝醉,沈屹骁就是用的這招,隻是沒想到,這麼久過去依舊有用。
大半杯的水被她咕噜咕噜的喝了個幹淨,沈屹骁無聲彎了彎唇。
水杯放回床頭櫃上,沈屹骁沒有立即将她放躺回去,就這麼看着她在自己懷裡,一點一點地低着腦袋,直到她自己感覺不舒服,主動歪了身子,摟住他腰。
隔着睡袍,還有她身上的裙子布料,依舊能感覺到她的體溫,不似記憶裡她醉酒會有的滾燙,但也依舊高出他許多。
原本輕握在她肩膀未有動作的手,不知不覺地摩挲起指腹下的皮膚。
不知是把她弄癢了還是貪戀他絲質睡袍的順滑,懷裡的人把臉貼到了他胸口的位置,拱了拱,又蹭了蹭。
像一隻奶貓似的,一副乖巧惹人憐的模樣,像要得到主人的輕撫。
原本蹭在她肩膀處的動作不知什麼時候停住,沈屹骁眉眼微垂地看着她。
房間裡隻亮了一盞落地燈,不是能醞釀無限旖旎的暖黃色,而是冷白的光。但卻蓋不住他眼底溢出的,連他自己都未察覺到的幾絲柔情,順着她绯紅的額頭,到挺秀的鼻尖,最後停留在她微嘟的紅唇。